柳雨璃下意识看向千凌昱,不知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千凌昱没有接话,也没有否认,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后的法眼。
他是怕璃儿无人可依,在风雨中飘摇。所以想披荆斩棘,铲除异己,为她开辟一条血路,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尊贵,也好成全自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容不下本王,凝妃视楚王府为心腹大患。
儿臣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保,保住父皇留下的江山社稷,保住儿臣的至亲至爱。”
程太后不再追问,“罢了,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你能想通,哀家已经很是欣慰了。”
柳雨璃稍稍放下心来,言归正传,“当年先帝驾崩,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即便先帝中意的人是王爷,但口说无凭,恐难以服众。
樟木箱既然是先帝留下的遗物,指不定箱中会有继位诏书或者其他信物。
还请太后娘娘出手相助,解开铜锁。”
程太后对樟木箱避而远之,“铜锁是先帝设下的,哀家哪儿有本事打开?”
“铜锁由四个数字组成,选对四个数字,便能开锁。”柳雨璃道:“若箱中真有遗诏,王爷登基,不费吹灰之力,还请娘娘以大局为重。”
程太后勉强点头,“哀家该如何帮你?”
千凌昱面色凝重,“儿臣先前曾用父皇的生辰试过一次,许是因为输错的缘故,锁眼收紧变小,便不敢再轻易尝试。”
“可试过你自己的生辰?”程太后又道:“你是先帝最疼爱的孩子,用你的生辰设下机关也不足为奇,这樟木箱或许是先帝留给你的。”
“娘娘言之有理。”柳雨璃秀眉微挑,“王爷不妨一试?”
千凌昱半信半疑,食指拨动铜锁上的金珠,将四个字符转动为自己的生辰。
只听“咔——”地一声,铜锁往里收紧了一节。
“看来不是王爷的生辰。”柳雨璃眸底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不禁看向千凌昱。
两人对视一眼,看来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解开铜锁的机关,不是先帝的生辰,不是容楚的生辰,那只能是……
整个暖阁之中寂静无声,程太后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柳雨璃没有回头,都能感觉到程太后浑身散发出的凌厉之气,也能想象得到程太后那怒火中烧的模样。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娘娘,叶前辈的生辰是……”
空气瞬间凝固。
程太后的声音冷如冰霜,“冬月二十三。”
叶凤言是先帝最在意的人,没有之一。用她的生辰当机关,定错不了。
千凌昱再次拨动金珠。
“咔——”
一道刺耳的响声传来,令人心头一颤。
铜锁竟然又往里收紧了一节!
这怎么会……这完全在柳雨璃的意料之外,更是程太后万万没有想到的。
程太后疾步来到木箱前,上下打量着那把铜锁,问道:“你方才可是输错了?”
“孩儿亲手输的,不会有错。”千凌昱语气笃定。
程太后忽的冷笑道:“先帝最在意的人便是她,连她的生辰都解不开,哀家也别无他法。”
柳雨璃望向瓶中的红梅,不禁联想起皇陵后院的红梅林,难道……
柳雨璃若有所思,伸手拨动金珠。
程太后在一旁说起风凉话,“与其在这里白费心思,不如把宫里的锁匠请来,或者去寻把锋利的板斧劈开。
圣心难测,谁知先帝在意的究竟是谁?或许根本没有在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