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逸杨说完就去厨房了,我顺势躺倒在沙发上,左右转了转扭伤的脚,居然这么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从不闯祸以后,就没受过伤了,小时候那些伤口可以说,大部分都是自作自受。
我摸了摸额头上一道浅浅的凹痕,思绪飘荡。
这时,小茶几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我抬手摸索,并未在意,看到妈妈两个字时,眼神才聚焦。
“妈妈。”
“你中午去干什么了呀,我眼皮老跳。”
我轻蹙眉,妈妈真能感应到我受伤吗?可不是很严重啊。
以前也是,只要我一受伤,她马上就能找到我,虽免不了一顿教育,可除了额头上这个小小的月牙状痕迹,我从未留下过任何疤痕。
“去公园滑滑板,摔了,嘿嘿,现在都上好药了。”
我尽量轻松的语调却让眼眶瞬间噙满眼泪,我立马抬手擦拭,掩去痕迹。
那边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我不知道她听到没有。
过了一会她才重新说话,“严不严重?家里的药如果过期了,照着盒子买回来再用。”
我下意识地摇头,“不严重啊。”
我应该报喜不报忧的,但我不想和妈妈撒谎,本来就不严重,何必瞒着她。
在妈妈面前还逞强,那才是笨小孩。
“肯定扭到脚了吧,真喜欢就去报个正规的辅导班学学,别自己瞎捣鼓。”
我弃涕为笑,“高二哪有时间搞这些,我就一时兴起。”
滑板莫名其妙背了一晚上的锅。
“那你这几天怎么办?中午听你池妈说小泽这几天在家,要不让他来帮忙照顾你。”
我知道妈妈是关心我,我也只需要马上拒绝,不给池汐泽添麻烦就行了。
但电话那边的风声很大,呼呼呼作响,似乎也吹飘了我的心。
“不用,我有人照顾。”
我捏着沙发边缘,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借机坦白,但对面迟迟无回应。
我万分焦灼,妈妈听懂我的暗示了吗?
餐桌那边的橘色灯光突然亮起,我抬眼才想起付逸杨还在。
“可以吃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我却一惊,立马捂住手机收音处,不要败露才好。
付逸杨倒是很有眼力见,注意到我握着手机,一脸紧张,他点头回应,去了阳台。
正犹豫着,要不要挂断重新打过去的时候,妈妈才说话。
“这边信号太差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立马改口,“没什么,我……”看了一眼餐桌上冒着热气的面,想转移话题,“我去吃面,妈妈你们吃饭了吗?”
她的声音略显疲惫,“还没,泡面可不准吃啊,上次走的时候,你爸给你买的挂面还在吧。”
“就是用那个煮的汤面,你们也快去吃饭吧。”
后面又随便攀谈询问后,才挂断电话。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但说不上轻松,本来离说出心声就差一步之遥,但信号不好这个小插曲似乎在给我三思而后行的机会。
它劝我再考虑考虑。
或许会面临汐娜那样的问题,甚至现在开始就不能再和付逸杨见面,不能吃秦姨烧的菜,连哈哥也见不到了。
如果就这样,恢复到之前一天也不说几句话的日常,我可能会无比压抑。
俗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以后如果只能吃泡面,食堂和不知名小馆子,那我是真吃不下。
我握着手机还在发愣,付逸杨就走过来俯身抱我,“还饿不饿,面要凉了。”
“饿。”
我扔下手机,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任由他把我安置到餐桌前。
我其实不喜欢吃面,但付逸杨做的除外。
“冰箱的鸡蛋没标保质期,所以没用,只有清汤面了。”
他坐在侧面,撑着脑袋看我,语气甚是慵懒,眸眼稍显倦怠。
这么晚,他应该也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