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一直有团火,灼烧着我,让我暴躁易怒。
我很不开心,但我必须克制。
身为父皇不受宠的儿子,没有权利发脾气。
随着时间而增长,我的暴怒也不断增加。
我每天担惊受怕,深怕哪天没有忍住,对人发了脾气。
不能发脾气。
父皇喜欢听话乖巧的孩子。
我忍耐着,伪装自己,看到优秀的兄弟,一个个遭遇不测,我被摄政王扶植上位,成了皇帝。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傀儡。
不能发脾气。
摄政王喜欢听话的傀儡。
我隐藏着自己的怒气,与摄政王相安无事。
直到登基一个月后,我失手杀了第一个人。
那天,心中的怒意比往常来得凶猛,传膳太监,又传膳迟了几分钟。
我一个控制不住,甩了个汤碗在太监的头上。
碗碎,他头破血流。
至今还记得,血液流下时,心中涌起的快感。
那一直困扰着我的那团火,不见了。
没有声音在脑海里叫嚣,脑袋一片平静,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我笑了。
原来我的暴怒,是可以抑制的。
杀人,使我快乐。
摄政王该死了。
只有真正站在权利之巅,我才能为所欲为。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除掉了摄政王,诛了他的九族。
从此之后,朕是真正的大祁天子。
朕再不用收敛脾气。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想杀就杀。
可是渐渐,连杀人的快感,也压不住心中的暴怒。
这个世界如此无趣。
朕厌恶自己,也厌恶这个世界。
是自我了结了?还是拖着这个世界一起陪葬?
在朕又一次在两者之间徘徊时,朕遇到了那个小内侍。
他碰了朕。
朕没有想把他杀了的心,反而想要他接触更多。
他的手,抚平了我心里的那团火,舒服至极。
小木子,这个小东西,真是神奇所在。
让朕获得连杀人都不曾拥有的心宁。
朕要这个小东西!
小东西心里有别人,他偷走了那个刺杀朕的刺客尸体。
朕要让他知道,他只能是属于朕的。
朕用武力强迫,小东西主动亲吻了朕后,昏厥在养元殿。
朕很心慌。
只要小东西醒来,前事一笔勾销。
他装小内侍骗朕的事,朕也可以不追究。
小东西睡了三天,醒来后,朕对他失去了感觉。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
朕再次接触他,没有心动,没有舒服。
一如往常那些触碰朕的人一样,只有恶心。
极度的恶心。
再一次触碰小木子,涌起无限暴虐之意后,朕将小木子关进了牢房。
王喜看朕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抛妻的丈夫。
是朕变心了吗?
朕对人的喜爱,难道只能持续一段时间?
就犹如,以前热衷的杀人游戏,也不能再让朕升起一点快意。
这个世界如此无聊。
这个世界对朕充满恶意。
王喜劝朕多接触人,也许能找到当初对小木子的感觉。
朕看遍了皇宫所有的人,没有感觉。
于是朕寻到了皇宫外。
在百花阁,朕碰见了祁梌。
永王最宠爱的小儿子,纨绔公子祁梌。
在他踏入京城时,他的身份信息连同画像,就呈到了朕的御书房中。
朕答应其余与牡丹三人一起,存着试探祁梌的心。
朕的这个小叔叔,是不是真的纨绔不堪。
只是朕没有想到,大意之下,让祁梌靠近了朕。
而朕,竟然没有厌恶感。
身体叫嚣着,渴望着,希望他的触碰越久越好。
这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与昏倒之前的小木子,给朕的感觉,一模一样。
不会错。
朕的感觉不会错。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叫嚣。
他是小东西!
即使他们脸不相同,身份不同。
但朕确定,眼前的祁梌,就是小东西。
所以小东西是被朕吓跑了,重新换了一个容器?
匪夷所思,但朕相信这就是答案。
朕的小东西回来了。
脱口而出是你。
看着小东西眼里惊疑不定的光,朕放松了手。
“小叔叔真是好兴致。”
不能吓到到他,不然又像上一次一样,说走就走。
朕还没有弄清楚,小东西离开的机制。
再次离开后,朕还会不会能够找到他。
小东西,咱们来日方常。
朕第一次不喜欢聪明之人,小东西聪明得都不需要依靠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