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灵虚语气微重,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这回却是娄昕舟愣住了,她心中酸涩,雪玲还真是说对了啊。沉默许久,她才吸进一口气,艰难回答道。
“不了。”
“......”
“昕舟此来昆仑,是替家父了却恶果,还望尊者能为我行个方便。”
“好好好!”饶是随和如灵虚,也被娄昕舟给气笑了,昆仑的上位大长老一甩衣袖,颇为不高兴地回,“既如此,便随你吧。”
说罢转身就走,娄昕舟在原地顿了顿,随即便也跟了上去。
伏源琴琴声清灵,回响空绝,灵虚渡了灵力徐徐弹出,琴音便于昆仑山间回荡,风轻轻卷过,带起无数金黄银杏,山间葱绿,传了很远很远。
娄昕舟听着,只觉那声音从心间奏响,仿若活了很久,风轻云淡,恍惚间就看透许多事情,身上的灵力也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涌动,轻缓柔和,暖意漫过四肢百骸,她突然便觉得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没那么可怕了。
一曲奏毕,心绪已然平静,娄昕舟拜别了灵虚,便独自一人下了虚弋,往埋骨陵走去。
说来,也不知道绥靖长老过得怎么样了,徵音又是否还在枯木林中徘徊。
这一次,便让他们都得到解脱吧。
“诶,你听见了吗?”
路上娄昕舟听见有弟子交谈。
“听见了,也不知是何人在弹琴,我好像突然间领悟了许多事情。”
“我也是,我也是。”
“有种任世事浮沉,我自逍遥的感觉。”
“呦,想不到你也变得文绉绉了。”
“咳,我也是读过一些书的。”
“......”
世事浮沉,我自逍遥?
娄昕舟在心中念道,可许是她太过贪心,在意的东西实在太多,灵虚尊者只奏这一曲,又如何能叫她放下往事,自在逍遥?
很快,娄昕舟便到了埋骨地,她走到霍绥门前立定,轻敲木门。
暖阳刚落,如今正值深秋,风中透着些许凉意。
“是你?”
霍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长老好久不见。”
“你......”
“昕舟今日来此,是想替家父了却恶果,让这埋骨陵万千冤魂得到解脱。”
娄昕舟平静地说道,似乎是在讲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只是霍绥听完却是整个人都惊得呆住了,他觉得自己应当是听错了,便又接着问了一句。
“你......你说什么?”
“昕舟今日来此,只为超度埋骨陵万千冤魂。”
娄昕舟平静地重复道,她身后枯林幽深,丝丝寒凉自其中渗出,怨气浓重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袭裹而去,再于无人处绞杀。
“哈。”霍绥有些发愣,过后却是突然笑了起来,“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笑声中带着些不可置信,往深了看,甚至还有些怨气。
“我于此,”霍绥大声道,“苦心研究三百年,你说超度就超度?”
“长老。”
“娄昕舟,你确实是魔主之子,但他的事和你无关。”霍绥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师尊的事我很感激你,你替这千万亡魂着想的心我也领了,但前些日子我已突破元婴,修为出窍,超度他们的事用不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