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看着沐言，满脸笑意，接着说道：“至于你的疑惑，其实很好理解。书生好讲道理，做什么都要往书上靠，给你俩钱还要附带一大堆书上的道理，殊不知那些道理都需要某些特定环境的衬托。”

“对乞丐讲完道理，书生还要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学问又大了不少。”

“乞丐呢，说不得心里还要骂一顿‘老子饭都吃不上了，你跟我讲道理？真是蝌蚪身上纹青蛙，秀你妈啊？’要到了钱，心里也不爽。所以，离城的乞丐不多。”

“至于关城，大多都是江湖人士，有的求药，有的闯关，性格是豪爽，但也容易冲动。”

“乞丐，特别的年轻的，多有两面性，人前摇尾乞怜，人后可能趾高气昂，小人嘴脸，不少在关城挨过打，所以关城乞丐也不多。”

老者伸手指了指钱城城门，继续说道：“至于钱城，原因有二：一是有钱人多，有的人钱多了，说不定哪天善心大发，就会施舍一点。二是钱城做买卖的多，说不定哪天赚的多了，心情大好，顺手也会施舍一点。”

“所以钱城聚集了全国八成的乞丐。”

沐言了然，对老者说道：“多谢前辈解惑。”

老者呵呵笑道：“不用那么客气，我叫柳化智，见小友面善，才过来叨扰两句，小友叫我柳老就行。”

沐言抱了抱拳，“在下沐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惊讶道：“柳老不会就是他们嘴里的‘柳大善人’吧？”

柳化智一副笑呵呵的面容，摇头道：“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别人的谬赞，唉，我从小就见不得人受苦。”

说话间，施粥结束，施粥的丫鬟、小厮将勺、桶收拾完毕，来到柳化智身边，说道：“老爷，粥全都布施完了。”

十几个乞丐自发地跟着丫鬟围了过来，弯腰点头谢道：“多谢柳善人，多谢……”

柳化智赶忙回礼，“乡亲们，不用谢，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用谢，以后还有，还有……”

众人渐渐散去，沐言也拜别柳化智，三人返回住处。

柳化智却盯着沐言的背影，久久未曾移开目光，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沐言三人边逛边走，突然一个身穿淡黄色纱衣的少女从沐言身侧一个箭步冲到沐瑶身前，双手抓住沐瑶的小臂，瞪大眼睛，惊喜又小声的叫道：“小姐？真的是你？”

沐瑶皱了皱眉，不太确定的问道：“你是？”

黄衣少女急道：“小姐不记得我了？我以前是你的贴身丫鬟，小童呀。”

小童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几个月前，教中众人听说离城那边出事了，就赶去支援，没想到去的时候早已尘埃落定，徐府早已人去楼空，好不凄凉。”

“陆陆续续听当地人说徐教主是魔教中人，已经伏法，但没有其他人的传闻。”

小童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我在那待了几个月，离城及周围城镇都转遍了也没打听到小姐的消息，还以为小姐已经……”

沐瑶看着眼前的少女，表情平静，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