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众人开始议论纷纷,议论起宁娇为何要逃婚,竟然不怕得罪王家?
“也不知道这新娘官怎么想的,听说只是进士最后一名,能攀上王家这棵高枝就不错了,竟然还敢悔婚?!”
“她现在悔婚,要承担的后果可太大了,王家的怒气...不知道她能否承受得起...”
“要我说,诸位也别太妄加揣测,万一她只是路上有事耽搁,迟到了呢?”
“只有你如此天真!要我说,这肯定是有阴谋!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一方的阴谋了!”
梁雪和宁墨坐在宾客席中,将众人的讨论尽收耳底,梁雪悄悄凑近宁墨,呼出的热气喷在宁墨耳间:
“宁墨,照你看来,这事...”
宁墨笑着看了她一眼,梁雪虽然面上没有明显的幸灾乐祸,但也是好奇得不得了。
“再等等吧,很快就有结果了。”
宁墨都这么说了,梁雪也就只能耐着性子再等一会儿,等到吉时都已经耽搁了,也没等到宁娇的身影。
就在王家主要宣布本次婚事暂时搁置,另择良辰吉日举办时,门外的奴仆急匆匆跑进来——
“家主!我们发现了宁小姐的踪迹!”
王家主要说的话被噎在嘴里,心里恨的,恨不得将那个多嘴的奴仆打杀了,也好过她这么没有颜色地乱嚷嚷!
王家主狠狠瞪了那个小厮一眼,示意管家过去处理这事,结果小厮似乎是急着邀功,大声说道:
“家主!宁小姐在河上的画舫中!我们远远看着一个人的影子,似乎就是她!”
被人当众揭穿自家未成婚的女婿竟然跑到了河上的画舫中,王家主的脸色活像打翻了调色盘。
画舫那是什么地方!那连青楼都不如!是最卑贱的男子所在的地方!
哪怕是贩夫走卒,只要扔上两枚铜板,就可以上船快活一场,而且在水面上晃晃悠悠的感觉,还会给人别样的刺激。
这船上的人常年住在船上,以水为家,有时候一地的生意不好,还会撑着船去别的地方。
因此,宁娇这大婚当天去画舫的行为,已经不能算是风流了,而是在当众打他们王家的脸!
但王家主已经听到了,在场的宾客也已经将刚刚小厮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眼下这桩子事,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别人了!
梁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和宁墨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吃到大瓜的惊喜。
“我是真没想到,成亲当天宁娇竟然都能干出来这种事情!”
梁雪一边摇着头,一边啧啧叹道:
“这件事出来...让她和王家以后的面子往哪儿搁啊!这门婚事铁定是不成了!”
王家主眼见这事情已经瞒不住,气愤地甩了甩袖子,对管家说道:
“带人去看看!”
虽然是管家带人去,但是场上的宾客都不约而同地派出了自己的小厮或是仆役,想要第一时间得到完整信息。
不多久,管家就将还衣衫不整的宁娇带了回来,狠狠将人甩在地上:
“家主,宁小姐似乎是喝醉了,我们将人带过来的时候,嘴里还醉醺醺地叫着船上丫头的名字...”
管家愤愤不平说道,其实则是在看着王家主的脸色发挥。
王家主今年已经五十有余,须发皆白,但常年的气质浸润下来,整个人不怒自威,一双杏仁眼睛轻轻一扫,就让人肝胆生寒。
而现在,宁娇被摔在地上都没有太多的反应,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王家主索性便将事情做个了结——
“各位都看到了,小儿大婚之日出这种岔子,实在扰了诸位兴致,我王某人也痛惜得很。”
“本以为我那小儿与此人也算投契,将儿子许配给她也不算辱没,没想到她竟然在成亲当日做出这种荒唐事来!”
“我王某要是能容忍这种事,那简直是任由她踩着我们王家的名声和脸面!今日就请诸位做个见证——
我儿念卿与此人的婚约正式取消!今日权当我请诸位一聚!随礼将全数奉还...”
王家主光是解释一遍还不算完,又找到几个贵宾挨个赔礼罚了酒,才算将今天的事情好不容易圆了过去。
但无论如何,这个热闹都将在京中传播开来——
世人说起的时候,只会知道王府的女婿成亲当日便逃婚,还是逃到画舫上寻欢作乐!
接着便会猜测王府的那儿子到底是有多不堪入目,才会将新娘官逼成这副样子!
楚子吟在闺房中,一直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忍不住派了好几个人出去打听。
但仆从们回来之后,脸色都有些古怪,支支吾吾并不敢回答。
最后,楚子吟忍不住发了火——
“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告诉我!”
当初那个呆呆的小仆从才弱弱开口说话,一边说一边小心抬眼打量楚子吟的脸色:
“回小公子,家主在外面宣布,取消和宁小姐的婚约了,说是宁小姐行为不端...”
“什么??!”
楚子吟听完小仆从说的全部经过之后,显然有些气急攻心,竟然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大佬!楚子吟竟然得知消息之后也晕过去了!】
“嗯,那又如何?”
【大佬,那这么看来你先前和我说的似乎不对...楚子吟显然还是在乎宁娇的,不然也不会得知消息之后还晕倒了。】
“那倒不尽然。”
宁墨和梁雪并没有急着走,地上的宁娇依旧躺在地上,似乎已经被人忽视了一般。
只有宁墨知道——
宁娇是真正晕了过去,至于楚子吟,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