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这么大大咧咧直肠子的人,在宫中早就足够死八百个来回了。结果她偏偏还能当上王后!
真不知道是什么鬼运气!
夏迎春的视线落在宁墨包着布带的手和脚上,眼眸里闪过一丝暗光,随后看向小宫女在地上那一堆东西,状似无意地说道:
“娘娘真是闲情逸致。怎的,如今已经撒手朝政,最新木工了?”
夏迎春本就是小女孩,一向顺风顺水,并没有经历什么大的挫折,性子自然是有些骄纵的。
若是在人前,靠着那份心机还能有意遮掩一二,但这是人后,只有她和宁墨对峙,夏迎春也就懒得对着钟离春这样的蠢人做戏了。
宁墨轻轻摩挲着手里的木板,对着夏迎春微微一笑,说道: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想接手我的差事?”
说着,她仔细打量了夏迎春两秒,而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可惜,插手朝政,也是要靠脑子的。偏偏你没有...”
“你...”
夏迎春有些气结,刚想反驳,但还是被自己忍了下来,决定不和宁墨这样的人置气,反正她从来就没风光过,也不会有几天好日子过了。
“王后娘娘,有时候,我真的还挺佩服您的。”
宁墨并没有说话,看着夏迎春在院子里选了个僻静的地方,让下人给她收拾好坐的地方,这才悠悠坐了下来。
“佩服您条件如何坎坷,却能挺到如今。”
“您看,先是被发配偏宫,后是受伤,现在身边失势了,您还有坐秋千的闲情雅致呢~”
宁墨并没有理会夏迎春的明嘲暗贬,而是说道:
“让我想想。大王的宠爱,你已经得到了,今日特来炫耀一趟,也不是你的作风,你只会在人前炫耀。”
“那么...你今日前来,是为了得到你所未曾拥有的东西,而这东西,还和我有些关联。”
“所以,你又是刺激于我,又是胡言乱语,根本的目的,乃是朝政吧?”
宁墨并不知道夏迎春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难道是想要和原主一般,做个贤后?
但原主也从未干涉过朝政,只是在国家有急,齐宣王有需要的时候,提出些意见,甚至身先士卒地付出罢了。
夏迎春想得到,无非是为了权势。
可是她哪里知道,权势不是那么好得的,更不是那么容易可控的。
宁墨的话好像说穿了夏迎春的心事,虽然她面上的表情不多,但857已经偷偷给宁墨报告道:
【大佬,她现在意识活动十分剧烈!肯定在想着如何扯谎呢!】
果然,剧烈的意识活动之后,宁墨听到夏迎春说道:
“娘娘莫要试探妾身了,妾身对大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妾身不过是看大王最近太过劳累,想要和娘娘学些技巧,为大王分忧罢了...”
她扯得这种理由,的确只能当作借口来听听,宁墨嘴角挂着一丝睥睨的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所以,你今天,是为了后位而来?”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恐怕,娘娘最近抱病在身,久未管事,后宫之中诸事容易杂乱无章...治理好后宫,让大王心无挂碍,便也是为大王分忧了...”
“这是这治理的人选,自然是能者居之,妾身不敢称能...”
“哦。”
宁墨淡淡哦了一声,似乎对她说的东西没什么反应,仿佛完全和自己无关一般。
夏迎春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宁墨的脸,心里暗暗揣测着她的想法。
不应该啊...钟离春不应该如此淡定才对的!
这可是关系到后位的事情!
她要么拿出王后娘娘的威严,将自己斥责一顿,甚至惩罚一顿;要么和自己唇枪舌剑,争个高低,都好让她将人拉下马来。
可钟离春怎么能没有反应呢!
难道,她笃定自己做不到?可是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娘娘,妾身实在是忧心大王...所以也许会惹了您的怨气,但还请您看在大王和社稷的份上,将此事放在心上...”
似乎是怕上一句话不够猛,夏迎春又加了些分量,说完之后便瞪着眼睛观察宁墨的反应。
只可惜,宁墨依旧是那副扑克脸,虽然皮肤确实白了一点,但依旧不好看。
配上那副表情,简直是 生人勿近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