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差点给他跪下了。
皇帝都是这么反复无常的吗?
苏晚不知道说点什么,但也知道现在不说点什么把萧景逸给镇住,没准明天就被他发配边疆。
算了,这脸就不要了。
都老夫老妻了,在意什么形象?
苏晚脸一红,小声说:“陛下……奴婢从刚刚就想说了。”
“说什么?”
萧景逸的目光像寒冰,扎在苏晚身上。
苏晚抬头,额头上都是冷汗:“奴婢真的很想上茅房。”
萧景逸:……
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似乎有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然怎么可能会听到从宫女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说什么?”
苏晚:“奴婢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萧景逸:“……”
萧景逸:“……退下。”
一张往日里全是烦躁和怒意的脸上,竟然有那么一丝恍惚。
“谢陛下!”
苏晚声音欢快,谢完了萧景逸,直接转头跑了。
等净完手出来,她刚出了净房,便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李福叫住了。
“苏晚。”
苏晚有些意外这大晚上的还能看见李福。
李福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陛下赐你去温泉宫净身,完事儿让你今晚不当值。”
虽然有点意外,但也并不太意外。
萧景逸这是嫌弃她不干净?
人有三急,人之常情!
有本事他一辈子不上厕所!
但当她真的泡在热腾腾的温泉中时,她又觉得萧景逸嫌弃得挺对。
她不介意他再嫌弃一点,好让她每天都来这里享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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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只爱泰和殿当值,负责皇帝的起居。
因此一大早,她就被迫起床,跟她一起起床的便是和她一起被李福指派到泰和殿的微胖姑娘,元宝。
元宝站在皇帝寝宫门外,还没去,脚便已经开始发抖了。
“苏、苏、苏姑娘,我、我、我害怕。”她手上端着水盆,抖得盆里水花四溅。
苏晚倒是也理解她,毕竟之前差点就死了,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她从她手中接过水盆:“那我去吧。”
“真、真的吗?”
“嗯,不过……你还是多多习惯吧,以后万一我不在了,轮到你去给陛下更衣……”
元宝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你不会不在的!在你不在之前,我肯定比你先不在!”
苏晚:她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反正她也要接近萧景逸,这狗男人幸好后宫没什么妹子,不然她都不稀罕治疗他了。
虽然知道他挺身不由己的,但苏晚是有点感情洁癖在身上。
苏晚端着水盆走进去。
寝殿内,男人已经坐了起来。
她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这才走到萧景逸的身边:“陛下要更衣吗?”
萧景逸站起身。
他身材高大,那日穿着皇帝的冕服,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眼前的身材。
之前经过李福的突击训练,苏晚也知道萧景逸不喜欢被人近身。
所以她昨天晚上的行为堪称大胆。
李福之前还说过,因为某次宫女不小心碰到了萧景逸的皮肤,当场手就被砍了下来。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大胆一点,猜测自己可能在萧景逸眼中是有点那么不同的。
“……昨日去洗干净了?”
苏晚刚把衣服拿在手中,萧景逸便开口说道。
看来是真的有点嫌弃她“上厕所”。
苏晚:“洗干净了!真的!”
萧景逸没有说话,直接摊开双手。
苏晚认命的把衣服给他套上。
当皇帝真过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也想当皇帝。
苏晚目不斜视的扣好扣子,又拿过一盘的腰带,小心翼翼的环着这人精瘦有力的腰肢,细细扣紧。
因为动作的原因,她就像是在拥抱萧景逸一般。
平日里,萧景逸不喜欢被人这样贴近,但奇异的是,他发现自己在苏晚身上竟然没有丝毫厌恶感和烦躁感。
他想到了昨日夜里,揉着他太阳穴的小手。
那是他头疾越发严重的现在,最为放松的时间。
萧景逸眼眸深沉,在苏晚系好腰带想要撤离他身边的时候,突然感到手腕一紧。
男人手指有些用力,抓得苏晚手腕都有些疼了。
萧景逸垂眸看着她:“……不怕孤?”
不管是真的怕不怕,现在都不能怕。
不过除了之前看见死人对她有些冲击之外,苏晚后来还真的难以用“害怕”的情绪来面对他。
“陛下是讲道理的人,奴婢为什么要害怕?”
萧景逸嗤笑一声:“你倒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苏晚:“那奴婢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么说的。”
萧景逸看着她那并不惧怕的脸,又道:“……这么接近孤,你想要什么?”
苏晚反应很快:“奴婢只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罢了。”
“……好一个本职工作,”萧景逸冷笑,“孤就是你的工作?”
这萧景逸到底要怎样?
她真的对这狗男人的阴晴不定有了更深的认识!
傅行深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中这么讨厌吗?
“奴婢只是想做好奴婢的本职工作,让陛下过得舒心。”苏晚说。
萧景逸松开她的手。
因为有些疼,苏晚脸上的神情都变了一瞬。
萧景逸眉心一皱,眼神落在她的手腕上。
苏晚的皮肤又白又嫩,此时因为男人大力抓着的原因,已经红了一圈。
萧景逸看到有些烦。
“……怎么这么容易就红了?”
你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吗?
苏晚憋着气,敢怒不敢言。
萧景逸换好衣服,直接往外走去,苏晚是泰和殿的宫女,并不会在他上朝的时候跟着。
李福却已经站在门外,仰着一张笑脸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萧景逸从里面出来。
“陛下万福,昨日睡得好吗?”
李福能在萧景逸身边活这么久,眼力见和胆子,都是非同一般的。
搁别人身上,在昨天被打破头的前提下,是不会这么快就调节好情绪笑脸相迎的。
萧景逸看了他一眼,就在李福觉得今天又会得到陛下寒风一样的温暖时,开了口。
“……去,”萧景逸眉头紧皱,面色不耐,“去给那小宫女送点治疗外伤的药。”
“若是伺候不了孤,留着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