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站在门外的李福走得更远了些。
苏晚垂头行了个礼:“陛下,相比较起来,狸奴当然是更加喜欢您。”
萧景逸看了一眼乖巧坐在书房中的大白虎,忍着脑海中卷土重来的疼痛,变得越发深沉的眼睛里冷四溢。
“嗷呜……”
狸奴大概看出来萧景逸有些不耐烦,小心翼翼的吼道。
[虎不是故意犯错的……]
根据前几个世界中的治疗心得,苏晚几乎在萧景逸面上露出隐忍的痛苦神色时便知道他身上的不适。
按照经验,他可能是又开始疼了。
这是治疗他的机会,但怎么接近才不会让他感到反感又是一个问题。
萧景逸忍着疼,看着白虎这委屈极了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粗声粗气的说:“给孤过来。”
白虎像是十分习惯这样与他相处,竟一点都不怕他,还很听话的走到了萧景逸身前。
它在萧景逸面前蹲下来,大脑袋直接不客气的放在了萧景逸的膝头上。
萧景逸沉默一瞬,伸手放在白虎的大脑袋上有些生疏的摸了摸。
狸奴应该是非常非常喜欢萧景逸,在他的手碰到它的脑袋时,鼻子便发出舒服的哼哼声,没一会儿,连苏晚都能听见从它身上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是猫科动物在全身放松且愉悦的时候才会发出的特殊声响。
萧景逸垂眸看着舒舒服服的大白虎,明明手上的动作十分温柔,说出口的话却有些嫌弃。
“……没用的东西。”
“若孤是你,在那白猫拒绝的时候,早就一口咬死它了。”
“既不喜欢,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免得看得心烦。”
苏晚看着皇帝陛下在线教导失恋大白虎,心中虽觉得温馨,但这教导方式确实太偏激了。
不喜欢他的,他就要杀了,这是什么偏执恐怖文学?
白虎也知道萧景逸这是在安慰它。
它理所应当的眯着眼睛,萧景逸说一句话它就低声的“嗷”一下。
[是这样的吗?]
[虎听话]
[虎下回就听话]
苏晚:……
虽然这教育方式有些不太和谐,但面前的一人一虎倒是相处舒适,连萧景逸身上的暴君光环都往下压了压。
只是……这暴君是不是忘了什么?
苏晚孤零零的站在房中,觉得自己的腿有点酸。
本想上去接近萧景逸给他像之前一样揉一揉脑袋,得一得治愈值,也有些找不到机会。
苏晚偷偷摸摸动了动脚。
“……这就累了?”
萧景逸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像惊雷一般在苏晚耳旁炸响。
“奴婢不敢。”
“不敢?”萧景逸冷笑一声,手指在狸奴鼻子上点了点,“孤看你胆子比谁都大。”
“奴婢只是想要做好分内之事。”苏晚又是那套说词。
萧景逸抬眸看着她不卑不亢的身影,脑中的疼痛并没有缓解半分,但从他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痛苦的神色,有的只有隐隐的怒气和烦躁。
萧景逸拍了拍大白虎的脑袋:“狸奴,出去等着。”
白虎难得今天被萧景逸这么亲近,被摸舒服之后,更加听话了。
几乎是萧景逸话音刚落,它便甩了甩毛茸茸的大尾巴,从苏晚身边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苏晚,“嗷”了一声,语气欢快。
[大兄die是个好人!你不要怕!]
苏晚:算了一只虎能懂什么?
虎出去了,书房倒塌的大门还剩在地上。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气温下降,呼呼啦啦的冷风从书房门口直往苏晚身上吹。
她忍了忍,没忍住,鼻子一痒便打了个喷嚏。
萧景逸捏了捏鼻梁:“过来。”
苏晚摸了摸肩膀,走到萧景逸身前,刚站定便听见萧景逸又说:“给孤揉揉。”
苏晚认命,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小宫女。
她走到萧景逸身后,熟练的开始按摩他的额角。
因为身上有些冷的原因,碰到萧景逸时,竟觉得他身上的温度比自己手指的温度要高不少。
苏晚眨了眨眼。
把萧景逸的脑袋当成暖手宝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没成想她不过刚刚按了两下,便被萧景逸叫停。
“手这么冰,给孤捂暖了再进来!”
要不要这么挑剔啊!
这暴君还挺难伺候。
苏晚走出书房,按照萧景逸的意思准备去暖一暖手,然后一踏出房门便看见大白虎乖乖的趴在书房门口打瞌睡。
她视线在狸奴胸前厚厚的白毛上停留了一瞬。
她蹲下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把手直接伸进了它胸前。
因为趴着的姿势,她的手很轻易的便插进了胸口和前肢之间的缝隙中。
感觉像是伸进了一个自带恒温的毛绒暖手宝,温度有些高但不烫手,让苏晚有些冰冷的手掌感到一阵舒适。
狸奴因为她的动作睁开了有些困顿的眼睛。
苏晚悄声说:“你哥嫌弃我手冷,狸奴这么可爱威武,一定不介意我暖暖手吧?”
大白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它早就已经睡了,见冒犯自己的人是熟悉的苏晚,看了一眼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苏晚喜滋滋的蹲在狸奴面前。
不是她说,狸奴虽然看起来有些唬人,但实际上比萧景逸要好相处多了!
“……你就是这么暖手的?”
萧景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晚动作一僵。
她蹲在地上转过头抬眼看着萧景逸:“奴婢觉得这样……比较暖和?”
萧景逸真的不知道这小宫女是真蠢,还是故意这样引起他的注意。
他冷眸落在已经睡死过去的白虎身上,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可怜巴巴看着他的苏晚。
“手暖好了就给孤滚进来。”
说罢冷着脸甩袖而去。
看走的方向,应该是寝殿。
苏晚老老实实蹲在地上捂手,这会儿也不觉得身上冷了。
倒是一直呆站在门外的李福察觉到苏晚真的慢腾腾的在捂手,敢让陛下等着时,脸上的神情就有些耐心寻味了。
这么些天他也品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陛下对这个小宫女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宫女必定是有点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