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子,走到温裳的闺房,柳霜挥手让丫鬟全都退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室内只剩下柳霜和温裳两人。
柳霜坐在一张春凳上,抬眸看着眼睛红彤彤的温裳:“……跪下。”
温裳迅速抬头看着柳霜:“娘?”
柳霜是妾,名义上温裳只能叫她姨娘或者小娘,但私下里她一直唤她娘。
“温裳!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柳霜面色冷凝,看着她的目光有些严厉。
温裳也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还是第一次被柳霜如此对待。
“娘亲,裳裳做错了什么事吗?”内心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但她却不敢透露分毫。
“跪下!还是说你觉得我这个妾管不了你这温家的大小姐?”
柳霜这话一落,温裳立马跪在了地上:“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我娘,不是外人!”
“我既不是外人,你为什么又要瞒着我跟那个书生暗中往来?”柳霜甩下一张信笺,上面的字迹赫然是戴闲的。
那张纸上全然都是柔情蜜语。
温裳吓得脸都白了:“娘……我……我……”
“你是府中唯一的小姐,年纪又最小,夫人老爷包括你的几个哥哥,对你也是倍加疼爱,你却不知感恩,竟然私自与人暗通款曲!”
“温裳!今日这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娘!女儿只是喜欢戴公子,并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温裳哭得眼睛都红了,又因极为害怕,整个人都微微发着抖。
“喜欢?一个区区书生,还是个毫不上进的东西!若不是金桔刚刚露了马脚,我还被你蒙在骨鼓里!”
“说!你二哥哥今日挨打,与你的事有关吗?!”
柳霜看着温裳的眼神十分失望。
温裳本来就被温如言被打了吓了个半死,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虚,这下事情彻底暴露,立马哭了出来,一股脑直接把事情给说了出去:“二、二哥哥忧心我受骗,便找了苏姐姐来劝我,苏姐姐是宫里的人……”
她越说脸越白,本来就是个小姑娘,这会儿已经被吓得什么都不敢了。
“娘!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二哥哥挨打,刚刚我正要开口解释,二哥哥却不让我说……呜呜呜呜呜。”
“娘,我只是喜欢戴公子,我真的错了吗?”
柳霜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看着温裳十分失望:“原来真的是你的原因。”
“温裳,你知不知道,今日你父亲下朝回来脸色惨白,下车时候更是差点摔倒在地,正是你因为你的事,你们招惹了不应该招惹的人。”
“圣上的心思……谁敢忤逆?”
“你父亲日日在朝堂上如履薄冰,一招不慎整个温府都要陪葬,你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件小事吗?”
柳霜恨铁不成钢,这件事既然她知道了真相,就断然没有隐瞒的道理。
圣上若只是警告便罢了,若是因此怀疑温府……
她想都不想继续想。
柳霜打开房门,冲着站在外面的金桔说:“看好小姐,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院门一步!”
说罢匆匆往温贺钦的书房走去。
温裳哭得眼睛肿得像个桃子,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寃种。
她悲从中来,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又是害怕又是伤心,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要是提前知道为了一个心上人惹得整个温府都陷入危机,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去接近戴闲的!
她的喜欢,在温府上上下下几十个人中,显得那样幼稚和无足轻重。
本来就觉得自己没有多喜欢戴公子了,被这件事一冲击,她更是有些不敢去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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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然不知道仅仅劝了一个青葱少女不要误入歧途,就惹了整个温府陷入危机的苏晚,撸完大猫后看了看天色,又慢慢回了泰和殿。
一进去,便看见元宝正兢兢业业的擦着栏杆。
苏晚走过去拿过一块抹布也擦了起来。
“苏姐姐!你擦什么擦?放着我来!”
元宝一把抓过她手中的抹布,死活不让她干活。
“你这样我很为难,”苏晚看着她胖胖的小脸,“大家都是宫女,我有什么不能做的,说起来还是我太懒散了,让你们辛苦了。”
元宝立马摇头:“苏姐姐!你才辛苦!我们都不敢去陛下身边伺候!就你敢去,这些活儿跟你做的事情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她这样一说,站在墙角擦窗的宫女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元宝说得对!苏姐姐你还是歇歇吧!养足精神照顾陛下,这些活儿很简单,我们做得可开心了!”
看来暴君的恐怖已经深入人心了。
苏晚被几个小宫女直接给撵走了。
虎也摸了,活儿不让干,宫里也没有什么玩儿的东西,整个殿内都冷冷清清的。
苏晚百无聊赖的呆坐在宫门口。
也不知道那个什么戴闲被男主角弄去碧峰书院没有,她有点想念宫外好吃好玩的了。
苏晚长长的叹了口气。
“孤让你当值,你就是这样当值的?”
苏晚被萧景逸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迅速行了一礼:“陛下赎罪!奴婢在这里坐着是为了养精蓄锐!为了更好的伺候陛下!”
“牙尖嘴利。”
“奴婢不敢。”
萧景逸突然觉得她这顺从的模样有些碍眼,语气有些恶:“……孤见你神情倦怠,又长叹连连,是觉得宫中无聊了?”
叹口气都不行?
明明在现实世界时傅行深对她有求必应的,没想到一朝穿越秒回解放前。
狗男人。
苏晚敢怒不敢言,心道等她回去了就好好折腾折腾傅行深,嘴里却还是规规矩矩道:“奴婢没有觉得宫中无聊。”
“既觉得无聊……三日后春狩,你跟着孤去。”
萧景逸冷哼一声,等苏晚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时,便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了。
等会儿。
春狩?
这是要触发关键剧情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