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吧。”
萧景逸眯了眯眼,浅酌了一口。
室内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这让苏晚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些。
她看着坐在上面面色如常,隐隐的却像是等着看她笑话的男人,心中嗤笑一声。
“……陛下,别人都有配乐,奴婢就没有吗?”她装作有些害羞的样子,绞了绞衣袖。
“放心,别人有的,你自然会有。”萧景逸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说出这样的“借口”,直接拍了拍手,门外立即便传来了熟悉的丝竹之乐。
“孤一向公平。”
苏晚挑唇一笑,指了指萧景逸放在案上的剑。
“陛下的剑能否让奴婢借用一下?”
“哦?”萧景逸挑了挑眉,“你还会舞剑?”
“略懂略懂。”
“那便自己来拿。”
苏晚深吸一口气,踩着步子走到他身前,抬手便按在了剑柄上。
只听“铮”地一声,那把剑被苏晚直接利索地抽了出来。
萧景逸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发现苏晚的眼神一瞬间变了。
虽穿着裙装有些不太方便,但苏晚手中的剑却彷佛有着生命一般,随着她的动作化作一道道冷光。
她身姿潇洒,有着别的女人没有的坚韧,像一丛绿竹,焕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萧景逸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明月、是太阳,而非花草树木,飘渺轻纱。
他也总算是知道为何他总是觉得她异于常人。
能对他的头疾有疗愈作用,懂兽语只是一个方面,更加本质的却是,他能够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那种与世间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天然气场。
表面上恭恭敬敬,实际却像只充满了野性的豹子。
这样的女子,倒也真是世间少有。
这般凛冽的剑,也着实漂亮。
萧景逸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看着苏晚舞剑的身姿时,眼中全然都是欣赏之色。
一舞毕,苏晚抱剑冲着萧景逸行了一礼:“陛下觉得奴婢过关了吗?”
她俏生生的站在屋中,在周围烛火的映照下,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像是落进了繁星,萧景逸垂眸,看着杯中的酒,顿了顿这才回道:“……剑舞虽然好,但孤似乎没有说让你跳剑舞。”
她就知道萧景逸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那陛下想看什么?”苏晚倒是想知道这暴君又想玩儿什么花样。
“今日晚宴跳的什么,你便跳什么。”
呵。
狗男人,让她跳她就跳,岂不是她很没有面子。
“跳是可以,但是陛下,奴婢可以提一个要求吗?”苏晚道。
“什么要求?说来孤听听。”
苏晚想了想上次出宫的潇洒生活,有些想念了。
“奴婢想出宫玩儿。”她这话可以称得上是大逆不道。
萧景逸冷笑一声,顿时想到了温贺钦的那个儿子温如言。
“……孤允了。”
他倒是想知道这小宫女为了出宫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苏晚眼神一亮。
为了出去玩儿牺牲点色相算什么?
反正也是老夫老妻了,萧景逸就是自家男友,横竖她也不亏。
苏晚抬眼冲着萧景逸笑了笑,就着外面的传来的幽幽笙歌,足尖轻轻点了点地。
萧景逸一开始还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却见她微微往前踏了一步,那双绣着百花蝶的绣鞋便从她脚上脱落,露出一双白莹莹的玉足来。
他捏着酒杯,浅酌了一口杯中酒,看着苏晚跳舞的样子,心中不知怎么的却有些烦躁。
她跳出这样的舞,也仅仅只是为了想要出宫而已。
苏晚哪知道萧景逸想了什么,她腰身随着乐声舞动,与值钱的剑舞不同,前者像青竹,后者像一道烟雾,一枝柳条。
柔弱无骨的身体在他面前旋转,飞舞。
苏晚其实是个喜欢跳舞的人,也没有人说她跳得不好,但抬眼看过去,萧景逸竟然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活像她跳给了一块木头。
苏晚有点不服气。
你竟然主动让我给你跳舞,那就是默认我可以做出一些事情,现在板着脸给谁看呢?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氛围还不错,这会儿倒是变脸了。
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渐渐的,她心中的火气也冒了起来,横竖这暴君也不会杀了她,她再大胆一点又如何?
本来还觉得李福让她换了里面的衣服没有必要,现在想来可不是神兵利器?
她就不信这萧景逸还无动于衷。
这样岂不是她太没有面子了?
苏晚几个轻柔的旋转,离萧景逸的案前更近了一些,她手指放在腰带上,轻轻一拉,月白色的裙子当即散开,露出了里面艳红的纱衣。
萧景逸眼眸更深了。
随着音乐,她身上的袍子像流水一般倾泄到了地上。
萧景逸这才看清楚她里面究竟穿着什么衣服。
赤色鸳鸯肚兜,浅白色的薄纱裤,外面的赤红色大袖纱衣随着她在原地舞动而翩翩飞舞。
像一笼红色的青烟,又像是朱砂磨成的血。
美丽妖娆。
与值钱的剑舞彷佛是两个不同的人。
随着她的舞蹈,轻纱一般的袖口都遮不住她雪白的肌肤。
薄薄的纱裤下,竟然还穿着一条奇奇怪怪又更加诱惑的小裤。
萧景逸看得心头火起。
为了出宫,竟然连这种舞都敢跳!
他扔了手中的杯子,那杯子“叮当”一声落在苏晚的脚下,透明的酒液顿时溅在了她脚尖上。
“……你就这么想要出宫?”
苏晚有些懵逼的抬头看着萧景逸。
她隐约觉得事情的发展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