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尊者从祁明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厌恶。

但他并未有多在意。

他站在寒潭边缘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万分的祁明月，像是看着地上的尘埃，被弄脏的冬雪。

“不必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你和你父亲不过一脉相承，我早该在你小时候便杀了你。”

长青尊者的目光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宋长亭站在一边，在长青尊者说话的时候显得极为恭谨，只是落在祁明月的眼神十分鄙夷。

祁明月突然笑了出来。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些傻，明明在心里知道师尊有七八成不愿原谅他，甚至和剑宗弟子一般厌恶他，却仍旧想要抓紧这并不属于他的情亲。

他始终记得小时候……师尊也是会夸奖他的。

虽然少之又少。

他也记得师尊会扔下灵药给他，让他不必过于努力。

他内心……其实是有把师尊当作父亲一样看待的。

只是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以为。

他如此割舍不下，也其实就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待着师尊会不会有那么一点苦衷，会不会心软。

这样也好，他在剑宗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师尊觉得我生来便是罪孽，是吗？”祁明月问。

长青尊者顿了顿，想到他幼年时跟在身后的样子，却无法忘怀当年他父亲攻上剑宗时的癫狂：“……难道不是吗？你若没罪，那剑宗死去的弟子又有什么罪？”

他的师兄便是死在他父亲手中，若不是念在他父亲原本也是剑宗弟子，他出生的时候又只是一个婴孩，恐怕当时他就已经不会存在了。

剑宗即便养着他，对他的监视和掌控却一直都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