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被人从山洞里救了出来,众人听到消息也都往这边围了过来,洛欢艰难在山涧里崎岖不平的石头路上走着,被羽贤一路扶着才不至于在路上摔了。
他赶到顾淮身边,看了一眼顾淮的情况,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个药丸给白意,让白意喂给顾淮。
“这个是灵犀丸,先给他喂进去。”
白意忍住眼泪、止住颤抖的手,把药丸往顾淮的嘴里塞,可能是知道有人在救自己,药丸刚喂进去顾淮就本能的咽了下去。
“他咽下去了,他还有意识!”白意惊喜的冲洛欢说道。
洛欢见状也松了一口气,还有意识那就说明这人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快把王爷带回营帐!”
洛欢在帐篷里为顾淮疗伤,白意本来是在里面守着的,但看到顾淮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然后他就被洛欢赶出来了。
羽帆原本也想在帐篷门口等着,但是被白意下令让羽贤拉着休息去了。
羽连听白意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了许多,就递了一个水囊到白意面前“王妃你先喝点水吧,有洛神医在,王爷一定会没事的。”
“嗯,一定会没事的。”白意坚定的说道,然后仰头灌了好几口水,找人的时候一直在喊,嗓子早就火辣辣的了,不过好在人已经被找到了。
还好自己听了那和尚的话来了祁城,不然顾淮真的就会死在山崖地下的山洞里了,还是因为有小九的原因,还好自己当初让小九跟在顾淮的身边,所以他今天才能听到小九的声音然后找到顾淮,这样一想,好像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
白意站在帐篷外,听着里面洛欢给顾淮治疗的动静,眼睛略过远处的山峦,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什么,然后他快步朝景军的主营帐走去。
门口的士兵看到白意过来,行了个礼,然后让白意在门口稍等片刻,说是需要进去请示一下,不多时,士兵掀开帐篷的帘子把白意请了进去。
帐篷里几个将军围着用沙子做出来的地形图在讨论着什么。
“末将参见王妃。”
“不必多礼,现在王爷重伤未醒,不知现在的局势怎么样?”
白意千里迢迢来祁城找顾淮的事迹,军营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昨日白意到的时候不少将领对那些说法都嗤之以鼻,但今天早上传来顾淮坠下悬崖的消息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白意,然后派出大量的人马都寻不到王爷的踪迹时,突然有个人大声喊着找到王爷了,众人再定睛一看那个站在石头上呼喊的人,那不就是王妃本人吗?
顾淮被救了回来,这下景军上下都对白意刮目相看,几个将军也放下了对白意的偏见,现在见白意这样问,没有过多的犹豫,一五一十的把现在的情况给白意详细的说明了一下。
“启禀王妃,现在对方三员猛将皆已被王爷斩杀,可军中并不是人人都像王爷那样,蛮族人犹如野兽一般,杀人如麻,我们的人直面对上很吃亏,往往要两三个人联手才能杀掉对方一人,所以王爷就想出了烧掉对方粮草的法子。”
“蛮族不善农耕,生活的地方也都是猛兽出没,所以他们的粮食很是匮乏,王爷认为只要烧掉了他们的粮草,我们胜利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可谁知队伍中出现了叛徒,在返回的途中故意惊动了对方的守卫,不然王爷也不会掉下山崖。”
“那人的底细现在查出来了吗?”白意问道。
说话的那名将军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屑的一笑“那人胆小如鼠,我的剑还没拔出来他就什么都招了,是太后的人。”
“果然如此。”其实白意已经差不多能猜到了,粮草烧完了,军中就算没有顾淮在,也一样能打赢,所以那人才会选择在返程的途中使绊子,为的就是让顾淮死在那里。
“那人是太后母家的庶子,这也是审问之后我们才知道的,要不然王爷断然不会带上他去执行那么重要的任务。”
“蛮族那边有什么动向吗?烧了粮草他们应该会很生气,说不定会率领军队打过来,王爷现在还没醒,几位将军是否有应对之策。”
白意着急过来的原因就是这个,顾淮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就算人醒过来了也不能上阵杀敌,所以白意有点担心。
听到白意这么问,几个将军也明白了白意过来找他们的目的,于是笑着安慰道“王妃有所不知,王妃所担心的问题王爷也考虑到了,他早已安排妥当,就算王爷现在不能提枪上阵,我等也能应付。”
“那就好,是我瞎操心了。”听到几人说顾淮早有安排,白意也就放心了,他也没有问具体的战略是什么,那些东西就算他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妃哪里的话,此番要不是有王妃,王爷怕是...唉!请王妃受我等一拜,感谢王妃的救命之恩。”
这几人跟着顾淮南征北战多年,顾淮对他们来说宛如亲兄长一般,几年前顾淮眼睛中毒,那一仗他们败了,后来顾淮就在京城养伤,他们几人所在的军队被太后掌控,心里早就憋了不少气,后来听闻太后给王爷指婚,让王爷娶了一个男人,虽然是白将军的儿子,但他们对王妃就是喜欢不起来,直到今天,他们才真正的接受了白意。
白意自然是不知道这几人的心路历程,让几人起来后,又说了一会话就转身离开了,出来这么久,不知道洛欢那边怎么样了,顾淮有没有醒。
回到顾淮的营帐前,掀开帘子的一个角往里面看了看,见洛欢还在给顾淮的伤口上药,他失望垂下眼帘,放下帘子继续站在门口等着。
顾淮醒来时已经几天后了,他睁开眼睛,发觉身上很多地方都隐隐的泛着疼,没有忍住哼出了声,然后就惊醒了爬在床边的人。
白意揉着眼睛抬起头来,看到顾淮睁开了眼睛,没有说话,就保持这一只手揉着眼睛的动作,然后不敢相信两只手都用力的揉着眼睛,见顾淮真的睁开了眼睛,此时正看着自己,他惊喜的叫了出来,然后转身就跑出去了。
顾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白意跑出去的背影,先是对白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很奇怪,看了一眼屋内,自己的确是在军里的营帐内啊,然后又想着,为什么白意刚刚不是一下子扑到自己怀里,而是转身跑出去了,总是刚刚醒来的顾淮满脑子的问号等着白意来解答。
就在顾淮不得其解的时候,白意拉着一个人跑了进来,那人手里提着个木箱子,不是洛欢又是谁呢。
原来是去找洛欢去了啊,顾淮看着白意拉着洛欢的说如此想到,闭了闭眼睛,然后忍不住的说道“你别牵着他!”
白意把人拉到床边,听到顾淮的话有些不明所以,随之看向自己拉着洛欢衣袖的手,然后赶紧松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太着急了,就...嘿嘿嘿...”
被顾淮瞪了一眼的洛欢也很是无语,他简直要被气笑了,要不是看在这人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自己真的很想把手里的箱子一下子砸过去,什么人啊这是!
就因为顾淮的那一句话,洛欢接下来的检查可谓的上是用粗鲁来形容,顾淮知道是自己小心眼了,痛也只能咬牙受着,所以说得罪谁都行,就是不能得罪大夫啊,尤其是脾气还不小的大夫。
白意在一旁看着洛欢透着暴躁的检查手法,想帮自己男人说几句话,结果刚张嘴说第一字就被洛欢给瞪了,吓得白意赶紧捂着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出来打扰他。
“伤口恢复得还不错,药继续涂着,其他没什么问题了,走了。”说完洛欢就收拾好东西,风风火火的走了。
这一番检查下来,把顾淮疼得是满头大汗,白意好笑的看着顾淮,然后打湿了帕子给顾淮擦着头上的汗。
“要你乱说话,把洛神医得罪了吧。”
“哼,反正你牵着他就是不行,你只能牵我。”顾淮丝毫不知悔改,表示下次还敢,并且还借此教育了白意一番,让他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的去拉别的男人。
白意心里又气又好笑,这人知不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啊,一醒来就在纠结这个问题,他把手里的帕子捂在顾淮的脸上,恶狠狠的说“我刚刚只是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还不是因为看到你醒来太着急叫他过来看看你的情况,而且我什么时候拉过别人的手,不就只有你吗!”
帕子底下传出顾淮闷闷的笑声,笑完后又故作求饶的说“为夫知道错了,你先把帕子拿开,我要喘不过气了,我们王妃是要谋杀亲夫吗?”
白意没好气的把帕子拿了起来丢到水里搓了几把,拧干后把盖在顾淮身上的薄被掀开,然后又把顾淮的腰带解开,一点一点的给人擦着身体。
这几日白意都这么给顾淮擦身,所以也没感觉到害羞,反而是顾淮,许久未见自己的王妃,身子被白意这么一碰,某些地方一下就有了变化。
白意也没想到会这样,之前顾淮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现在一醒来就开始整幺蛾子了。
“洛神医说了,你不能剧烈运动,不让伤口会崩开的...”白意的视线从反应激烈的某个地方转移到顾淮的脸上,两个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不行两个字。
伤口的疼跟身上的燥热混在一起,让顾淮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顶腮看着白意“我不动,你帮我弄弄,我难受...”
顾淮的脸被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也暴起,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着,身上刚擦干净的汗,现在人又变得汗津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