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桌上。
灯油前坐着一个人影。
他坐直身体,手中拿着一支毛笔,旁边坐着戴着蝴蝶面具的女子,正轻柔的坐在身旁替他研墨。
“殿下,墨可以了。”
“嗯,谢了。”
苏毅点点头,右手持着毛笔沾了沾,同时道,
“夜莺可以出去了,最近应该很忙,我虽受了些伤,却也没有达到不能动的地步。”
夜莺摇了摇头,仍旧是贴着苏毅坐着,一双长腿端正的放着,
“陪殿下最重要。”
似乎怕苏毅再撵她出去,她补充道,“我的事情都忙的差不多了。”
“殿下.......是嫌弃夜莺在这多事吗,书房里的东西夜莺不会乱看的。”
“怎么会。”
苏毅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摊开自己有些老旧的笔记本,翻了几页开始边写边想。
有些事情说不好说出来,脑子思考会很混乱,那么就将最近的所思所想全都写下来。
之前的本子上,有着昨天写下的第一句话
「这是第一千八百六十七次被苏问雪揍了。」
夜莺偷偷的瞄了一眼,抿着红唇,实在没忍住。
她一般都很听话的。
苏毅抬头看了他一眼。
“殿下......”夜莺憋着笑,竟然会委屈的看着他。
“再偷看就惩罚你了。”
“什么惩罚,殿下请明讲,只要不离开殿下夜莺都愿意接受。”
“嗯?”
“夜莺不看了。”
苏毅这才点头,看到夜莺乖乖的坐在旁边,他才继续翻着
「当然,次数什么的都是虚的,倘若连小时候拽她的马尾辫这种事情都算上的话,恐怕挨的次数也要远超于此。」
「按理来说自己挨了这么多下,筋骨和皮肉应当也练出来了,怎么到现在仍旧是个脆皮,到底是苏问雪打的太轻了,还是每次打的都是屁股的原因,这是一个值得商讨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挨打都是理所应当.......嗯,这个成语用的不好,换成“事出有因”算了,天地良心,自己真没有欺负真白,这次还挨了打,苏毅你可真是个大冤种。」
「嗯......被揍的过程暂且不再赘述,日记要精简。」
苏毅沾了一下墨汁,继续翻着,
「幸亏真白这个白毛狐狸还算有点良心,及时站出来制止这场即将发生的史称“灾难级”的家暴,也不枉我欺负了她那么多次,还好她有良心,下次奖励多吃她一碗馄饨。」
「不过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起,从苏问雪向自己问剑完以后,真白和妹妹的关系一下子就升温了起来,仿佛找到了一个共同要对付的敌人一样,真是奇怪,敌人在哪里?」
「离谱的事情发生了,真白看到妹妹竟然没有躲着她,甚至还主动邀请苏问雪去吃她包的馄饨。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苏问雪除了练剑和学习其它啥爱好没有的高冷美女,会吃你这个白毛狐狸的馄饨?也只有自己才不嫌弃吧。」
「哈哈哈,在门口挼着真白的尾巴笑话她好久,呵,天真的白毛狐狸,你是理解不透苏问雪这个物种的,只有我,苏毅,才能解开她的各种知识。」
这些都是昨天苏毅写下的事情。
他抬起笔,继续跟着上面写道。
「我的猜测.....全错了」
「第二天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怎么做到的,到现在还是不能理解,」
「具体而言,就是躺着白日睡觉时听红姐说,问雪竟然真的应约去了。不仅去吃了,甚至还向白毛狐狸学习怎么包馄饨。」
「简直不可思议。」
「苏问雪回来的时候,还抓着真白的小手,是我亲眼所见,真白那可怜又可爱的受气包,在后面一口一个甜甜的“问雪姐姐”,笑的是那么的开心,最可怕的是妹妹居然还答应了,还笑了!!」
「嘶~~」
「需要严查一下真白这个白毛狐狸有没有使用媚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喊到自己屋里好好审问一番。」
苏毅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似乎在一旁静静看书的夜莺,
“你们女生的感情都来的那么快吗?”
夜莺抬起头,美眸有些疑惑,“殿下在说什么?”
“算了,女人真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动物。”
苏毅摇了摇头。
不管如何,自己这一顿揍算是没白挨。
「真白开心了,妹妹也开心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形成了...」
苏毅想了想,觉得这句话不好,用毛笔划掉了,重新写道,
「真白开心了,妹妹也开心了,苏毅也开心了,我真伟大!!」
「不过仔细想想,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写日记了,翻了翻,上次写日记还是在去年夏天,不学习偷西瓜吃被苏问雪赶到书房里闲来无事写的。」
「或许自己现在写的不应该叫做日记,应当叫做年记,或者半年记更好一些,日期也懒得写了,随他去。」
「话说,苏霓裳这段时间都很忙碌,自己难得老老实实在家里呆一段时间,都没能跑到她房间里撒会儿娇,着实有些遗憾。」
「这几天连着一个星期,苏霓裳都是很晚才能回家,眼神疲倦,甚至有时还要在外边过夜,说真的,自己还是很心疼姐姐的,不像苏问雪不会心疼她giegie,只会凡尔赛他哥哥,这是不对的。」
「也能够理解,林家、唐家所占有的土地,产业,包括一些临近小家族的余孽都需要慢慢清理,从苏家手里夺出了那么多的地方,自然要全部都清理干净,收归所有的产业,整编队伍侍卫,收放流民建立新的管理,事无巨细,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花时间来调配。」
「也幸亏是苏霓裳,不但多线路步骤齐头并进,井井有条,仅仅是半个月的时间就能处理完八成,若是换做我的话,估摸着自己十个脑袋都运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