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杏花正忍着悲痛让人帮巧玲看墓地风水时,就听到下人回禀,说邱存志被查明是前朝余孽一党,如今正被悬吊于城门示众,还要行扒皮抽筋之极刑,以警示其他在逃的同党余孽。
难道邱大人又要重蹈前世的悲惨遭遇了么?
萧杏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惊得一时无法动弹。等缓过神来,便立即赶往城门处。
吴邓两位尚书,正轮流读着邱存志的‘罪状’。所犯之事,桩桩件件,每一条都够判斩立决。
“行刑!”两位尚书示意刽子手。
“慢着!”萧杏花平时尚算沉稳,这一次却是嘴比脑子快,跑过去挡住刽子手,对吴邓两位尚书道:“邱大人对大周一片赤诚,为官上任以来,更是体恤百姓爱民如子,我等不信他是余孽同党。邱大人一定是冤枉的,还请两位大人详查。”
“冤枉?”吴尚书冷笑,“若是冤枉,他怎地自己不会喊冤?”
萧杏花回头,看着邱存志,焦急道:“邱大人,我们都知道您是被冤枉的,你快为自己辩解啊。”
邱存志虽然上任不久,却实实在在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
为孤苦无依的老人添衣送粮,为居无定所的流浪孤儿寻找好心收养者,为击鼓鸣冤之人重审案件且翻案数起还无辜之人以清白……
此时,那些受过邱存志恩情的人,也都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大人,您快喊冤呐。”
“就像草民当日喊冤那样,大人,您也那样喊冤呐。”
“……”
可任凭众人催得急,邱存志却始终一言不发,甚至连嘴都没张开过。
萧杏花心里急得很,正要再劝,却见邱存志嘴角隐隐有几丝浅浅的血迹。
她心中一紧,低声问道:“大人,你受伤了?”
邱存志面色惨白,剧痛使得他做不了任何回应。
萧杏花转头,怒视吴邓两人。
“邱大人明明是被屈打成招,伤重以至口不能言,如何为自己喊冤辩解?”
百姓们自发地越来越靠近邱存志,并有意围困住刽子手阻止其行刑,且像看仇人一样盯着两个尚书,大有一副敢冤枉邱大人就要把两人生吞了的气势。
吴邓两人还没来得及正式审问过邱存志,还是皇帝身边的人直接把人连同已经写好的数条罪状交给他们的,并且连同城门施刑的结果也是按照上面的指示做的。他们甚至不知道邱存志被灌了哑药。
“伤?哪有伤?”两人十分坦然,为了平息百姓怒火以便尽快顺利行刑,他们甚至安排了人手当众验伤,“过去个人,给邱大人验伤。哼,若他并非屈打成招,你们这群人阻止行刑,可就犯了违抗皇令的罪名。到时候,休怪本官重罚你们!”
邱存志并没有受过外伤,这也是皇帝的阴险之处,为的就是让邱存志口不能言,又不让外人看出破绽。
“可看清楚了,并没有伤口,又怎么可能是屈打成招!”两位尚书十分得意,再次命人行刑。
“等等!”裴季康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双手举着一张血书,脸上写满了与他这个年龄并不相称的视死如归,“草民受人之托,呈上血书一封,还请两位大人先查明真伪!”
血书是展开对着众人的,人群中不乏识字之人,可看了血书后却都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声。
萧杏花认出了上面的字迹,是巧玲所写无误。之所以有识字之人看了之后悄悄溜走,正是因为这封血书揭露的是炼丹的真相。
“写的什么啊,多大的冤屈啊,还要写血书?”
“你不是识字么,上面写的什么,你倒是告诉大伙!”
“……”
没人敢读出来。
裴季康的父亲听了风声赶过来,看完血书立即脸色大变,身子抖若筛糠,拉起儿子便要逃走。
裴季康却是跪着不动。他想到自己自幼苦读,将来却是卖给这样的帝王家,他不甘心,也不情愿,他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一个朗朗青天,才算不枉做一个有志气的读书人。
“小女巧玲,曾被掳,期间听得一事,甚是骇人听闻,近日被虐杀孩童数起,具是被剖心挖肝,以炼得长生不老丹奉与皇家……又秘闻,今日宋家之子女被下令诛杀,谋逆是假,用以炼丹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