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王爷和王妃下去休息。”
等到了柳家人安排的房间里,白灵直接“大”字形倒床上。
容诩坐她旁边,牵起她的手给揉着指节:
“这下还想要孩子吗?”
白灵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能一下生一窝出来啊?”
不过光是想象会有十个八个孩子一起喊她“娘”,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我现在觉得你真可爱。】
【……你是拿我在和谁比较呢?】
“不过,你真的能认清楚你这些亲戚吗?”
白灵反客为主抓住容诩的手,看着他白玉细长的手指,有种想咬两口留点痕迹的冲动。
“不能,”容诩坦率地回答:“我也不经常回来。”
事实上,今天那些人给他打招呼的时候他还在想“上次来有这个人吗?”“被四五十岁的人喊表叔总觉得我快入土了。”
总之这一趟之后,他觉得他得有个三四年都不想再回来了。
和这么多人打交道实在叫他身心疲惫。
——
来都来了,不住几天多少有点对不起人家的热情迎接。
白灵倒还好,随遇而安。
最主要在这里容诩收敛很多。
而她,终于睡上一夜的整觉,第二天整个人都精神气爽了。
不过很快,她也忙了起来。
摄政王的到来就好像一个巨石砸在平静无波的小水坑里,很快各路拜帖都递了过来。
容诩既然来了,也乐意给外祖这边造些势。
所以选择性地见了几个乡绅、官员,虽说只是喝杯茶,却已经叫对方激动的脸都涨红了。
白灵也夫唱妇随地见了这些人家里的女眷。
然后便是听了一堆的彩虹屁,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算普通的了。
还有一看见她就捧着胸口,无比吃惊地来了句“哎呀!我的天爷哎!我是看见天上下来的仙女了吗?”
白灵【倒,倒也不必如此。】
和这些人在一块左不过是逛逛园子、听听戏、打打牌,但比起前两个,白灵还是更乐意打牌。
因为这些人会故意给她放水,在她赢得时候又是一通彩虹屁。
夸不夸的自不必说,能赢钱谁不乐意。
玩到傍晚,白灵先说乏了,其他人才敢告辞。
还得等白灵走了,她们才敢走。
规矩很多,搁以前白灵会不耐烦。
但现在她是摄政王妃,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王府还有容诩的颜面,她倒是不会任性。
等白灵走了,几个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转身离开。
“其实我觉得这王妃也没有多好看嘛!”一美妇人压低声音对其他人道。
“嘘!说什么蠢话呢你!不想要命了吗?”
“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我还以为是什么倾国倾城的人物呢!结果还不如我家夫君在外面找的那些狐狸精!
我听说王爷倒是生的俊美绝伦,也不知怎么会看上这位。听说家世也不怎么样……”
“没头脑的东西,快闭上你的嘴吧!”
其他人步伐加快,生怕和这无脑的东西牵扯到一起。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说的这些话全都被躲在暗处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嗯。那个蠢货是谁家的可打听清楚了?”
“回王爷,是陈知府家夫人。”
“那就把陈知府送的礼丢出去,再去打听些东西来,本王也有很久没给陛下写折子了。”
搁外面墙角下叨蚯蚓吃,听到这话抻了抻鹅脖【这个我懂,“天亮了,也该让陈家破产了”!】
然后,远在京城的皇上就收到了容诩递来的奏折,把陈知府这几年做的恶事,包括在外面养了几个外室,生了几个私生子,甚至喝多了喜欢鞭打下人都写了进去……
大昌帝:这都是个什么东西?陈大洲是谁?
容诩这段时间不在,很多事情没法处理,大昌帝心里正烦着呢。
虽然不知道这个倒霉蛋是谁,但直接给他官职撸了个干净。
等白灵发现牌桌上少了个殷勤拍马屁的美人儿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
拿着请帖到了酒楼最顶层,容诩伸手摩挲过帖子最角落的地方,那里刻印着一只黑鹰。
“王爷稍等,主子马上就过来。”
容诩漠然地靠在椅背上,想起昨晚跟白灵躺在床上睡着她口中所谓的“素觉”。
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知道自己在其他人府上不会做出格的事,就一直在挑衅自己。
把冰凉的脚往自己腿上贴,乱扣自己的皮肤还说怎么没有“黑头”“粉刺”?
这些都算小事。
知道他这几天憋的厉害,还特意去煽风点火,等他呼吸乱了,想压制她,她就立马一卷薄被睡到床里面,装打呼噜。
她倒是没心没肺很快就睡着,留他一个在那深呼吸半天,还是爬起来洗了个冷水澡。
等离开这里再找她好好算账。
“王爷心情好像很不错?”
突兀的声音响起,容诩唇角那一丝弧度瞬间消失,抬起头看向眼前高大健壮,皮肤黝黑的男人。
“来,王爷尝尝,我们那边特有的茶。”
男人给容诩递了茶杯,容诩接过,在手上转了两圈却不打算喝。
“王爷看了信还愿意过来,想必也是心里有些意动吧?”
“本王不过是来看看一群秋后的蚂蚱,如何瞎蹦跶罢了。”
“王爷说笑了,当初先帝还在的时候一直说奴才的主子乃是大昌的武神,派他去北地镇守一方百姓平安!
先帝在时对主子颇为重用,每年年节都特意召他回京。
口中最常说的便是‘待到大昌国家富饶、武力强盛到叫任何国家都不敢随意轻视触动’的时候,就让主子回来常伴他身侧。
只可惜先帝走的突然。那时主子闻讯先是恸哭几乎昏厥,等清醒第一时间就想进京送送先帝。
可陛下却下旨叫他安心驻守北地,从此再未允主子回来过。”
男人说着将杯子重重落在桌上:
“陛下心有顾虑主子明白,所以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恪守职责,好好守护着那一方土地。
只想有一日回京述职,或是下去见了先帝他也能无愧于心。
可便是如此,陛下都不能容了主子!近年来更是一直有削藩的动作,将好几个分封出去的亲王都赐死了。
陛下这么做真的不觉得心虚,不怕有报……”
男人慷慨陈词,激昂奋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容诩泼了一脸茶水:
“闭嘴。聒噪。”
“是。王爷不爱听那奴才便不说了,只是王爷你该明白狡兔死,走狗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王爷这些年过得也不好吧。就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