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圆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明显还没理顺这些讯息,
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江燃的最后一句话,立刻傻不愣登的追问出口。
“然后呢?”
江燃站起身来,轻声一笑,“然后便是往宁州一行,去所谓的金石集打探打探,问一问有没有人知道你哥的消息。”
谢天浑身一颤,不禁有些难以置信。
“燃哥,你真愿意去宁州打探我哥的消息?”
江燃瞥了他一眼,言语稍显无可奈何,“不然呢?”
“那我跟你一起去!”谢天一怔,没有过多思索,语气激动地喊了一声。
……
“胡闹!”
林怀章一拍桌子,装作没看到朱绍揶揄的表情。
他极其为难的看着站在面前,梗着脖子一言不发的男人,有些气急败坏。
“违禁品是红线,任何人都没胆量越过这条红线。”
“你口口声声说江宗师杀了一群毒贩,难道是亲眼所见?”
曹志峰绷着一张脸,到底不屑于撒谎,缓缓摇了摇头。
“你人证物证一应没有,这不就是等同于污蔑吗?”
林怀章见他摇头,总算抓住了漏洞,忍不住反问了一声。
待得发现曹志峰僵着脸一言不发,想了想说出了自身看法。
“假设……我是说假设啊!”
“那些毒贩如果真是江宗师所杀,那你觉得这些人该不该杀?”
曹志峰听到这里,忍不住皱了皱眉,沉着声开口辩驳。
“犯罪归犯罪,杀人是杀人,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这些犯罪分子就算终究难逃一死,可也得经过法律的审判。”
“并不能因为这些人注定会被判处死刑,就放任江燃出手乱杀,倘若人人都如此,必然会造成社会动荡。”
林怀章忍不住扶额长叹一声。
好容易缓过心神,他就直勾勾看着曹志峰的表情,
却没想到对方一脸认真,完全能够感受到对方在说出这些话语时的可信程度。
得到这么一个结果的林怀章,整个人直接想拂袖而去,有种懒得理会这二愣子的感觉。
曹志峰这人为何不受待见,他总算是明白了原因。
单纯轴一些也就罢了,这厮不但轴,脑袋还是一根筋,完全不懂的变通。
最主要的是看不懂风向,丝毫眼力劲都没有。
正常人目睹江燃刚刚碾死肖松平等人的场面,根本就不敢过多置喙。
更遑论是出手击杀毒贩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问题都没有。
反正这种泯灭人性的畜生,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江燃早些出手清理掉这些人,说不定还能让一些人免于遭受违禁品的侵害。
换个角度来想,反而是好事。
林怀章压根就无法预料,曹志峰居然会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更甚至想让他当场表个态,承诺会把江燃绳之以法。
说得难听一些,简直是脑子秀逗了。
“好,就算你说的全都对,我也可以去质问江宗师。”
林怀章想了想,换了种思路开口。
“问题是你得拿出相应的证据,不能凭借心中的猜测的推理,就斩钉截铁的认定这些事一定是江宗师做的。”
“你有证据吗?”
和林怀章四目相对,曹志峰刚毅的面庞上不由露出一抹无奈。
他回想着和江燃数次相遇的场景,颓然的摇了摇头。
林怀章见状,这才略微舒了口气,暗道总算打消这厮胡搅蛮缠的想法了。
不料刚刚颓然摇头的曹志峰,转瞬就变得振奋,且声音都变得轻快。
“林老,我的确拿不出江燃杀掉那些毒贩的证据,也不能单凭臆测就认定他是个杀人凶手。”
“可他在朱老院中,先以内劲杀掉数十人,而后又杀掉顾龙章,蒋守成和肖常委。”
“这样的行径可并非我胡乱揣测,而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
“有这么多人作证,完全可以给他定罪了。”
曹志峰脸上的表情很是兴奋,像是终于捉住了江燃的小辫子。
屋内除了江燃等人,方才站在台阶上的一群人都在。
可是让曹志峰感到有些难堪的是,在他挪动目光时,其余人都默不作声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不管是青春靓丽的女子和她身边丰润满盈的面纱女,或是从南港街而来的小雨儿和路渔娘,
以及胜和建材的金总,都视若无睹的一言不发。
最让曹志峰感到心寒的是,平日里一身正气的杨正云,竟也是这般姿态。
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于难以自制的质问出声。
“杨正云!我们当初宣誓说过的话,你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发觉杨正云不敢和自己对视,曹志峰颤抖着加大了音量,“回答我!”
“咳咳……”林怀章扫了好整以暇的朱绍一眼,总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干咳了两声。
按照正常情况,不论当事人有多气愤,以他的身份做出这么明显的提示后,
再嚣张跋扈的人也会稍微收一收气焰。
不料曹志峰像没听到他的轻咳声一样,脑袋在屋中环顾一圈,旋即再度盯着杨正云。
“刘园呢?!”
“你不敢站出来开口说话,也没有拦着他的道理!”
“旁人不敢当证人,我相信他一定敢。”曹志峰瞪大着眼睛,言辞激动。
“真理不是沉默就能掩埋的。”
杨正云原本将头偏到了一旁,听他扯到了徒弟身上,且说的振振有词,忍不住猛地回头。
相貌正直的他此刻状若癫狂,脖子上青筋都突了起来。
“曹志峰!你有完没完?!”
“你想一意孤行没人拦着你,为什么要用大义裹挟阿园?”
“不管他在哪里,我希望你能替这个孩子考虑考虑,你扪心自问想一想,让他当这个证人,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
说了一大通话,杨正云的情绪才勉强恢复镇定。
他看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曹志峰,长叹了一声。
“老曹,我告诉你,江宗师今日没有跟任何人动过手。”
“这件事无论你问两位姑娘,或是孩子的母亲,甚至是朱常委和林老,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江宗师,就是朱老请来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