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生让家里的官家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阎啊……我是老白。”
梁弘文和楚永昌坐在圆桌上,南山站在一旁看着东篱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今天见了个人。”
老楚首先说话:“家里变故,始料未知,我们尽快收拾一下,你们听东篱安排。还有,把门口那俩个孩子也叫进来。把门关严实,所有人检查一下家里有没有窃听设备。”
这个南山倒是在行,她顺着墙角一路摸索,屋里并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南山很肯定。
“东篱,你来说。”老楚让她坐下。
她让人把房门也关上,屋里静悄悄,屋外大雨滂沱。
“现在,父母有一去处,长亭巷子里有老楚一座房子。有些旧,但是他找人修葺过了,院子很大。可以带着家里张妈李妈过去。”
“做木匠活的那个院子?”南山问到。
“对。楚老伯已经回家了,他身体不太好。那房子就空了。”
“春雨清桃,你们俩跟我去杭州。你们四兄弟和小曹要是愿意,也跟我去杭州。”
五个年轻稚嫩的小伙也没去处,好像也没有人贪恋繁华的上海滩。不停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在嘉兴城里,给你们找个去处。你们先暂时住一段时间,以后的事,还是东篱安排。”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如今的落魄时候,也没能力和权利反驳。
老梁就垂头丧气的像是要在地上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一样。话说回来,祸从他起。
连夜收拾东西,南山打了训练处的电话,来了两辆车,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他们搬了一夜还没收拾明白。
一家人累的够呛,白天锁门睡觉,晚上彻夜搬家。
今天是搬家第三天,南山望着自己的房间,满目惆怅。东篱则坐在院子里,看着盛夏的满空繁星。
搬家最后一天,老楚上门。大张旗鼓的,满车的红色礼盒。
街道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或者是因为梁弘文,或者是因为梁东篱。
在离家最后一天里,老楚大张旗鼓的来提亲。哪怕就是住在这栋房子里最后一天,也得让旁人知道这是她未来的儿媳妇。
老楚是个活的特别明白的人,既然是自己钦定的儿媳,那必定与旁人不一样。即便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得显示出尊重。更何况自己是大家,她家也非同一般。为了显示出自己重视,老楚亲自将儿子带来,算是求亲。
南山让家丁敞开大门,东篱站在院子中间,父母在她身后。
老楚走进来后,儿子也跟进来。南山和东篱望着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竟然是衣品堂亲手给她做嫁衣的裁缝!
两人面面相觑,裁缝却不感到意外。倒是南山惊讶的掉了下巴。东篱只是笑笑,眼中带泪。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说是爱吧,还并不了解,也没有那么爱。说不爱吧,倒觉得他也不错。知书达理,心灵手巧。单看他做衣服的样式,就知道他别出心裁,心细又通透。
“你……裁缝?”南山走上前,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是,裁缝。二小姐不用这么惊讶的。”他倒是毫无波澜。
“所以,我妈送的咖啡,味道怎么样?”东篱走进他,她也是后知后觉。但比南山知道的早。
老楚拉着老梁进了屋子,南山被妈妈一把拽走,院子里就剩东篱和裁缝。
“虽然不是大小姐从国外寄回来的,但是夫人开心就好。我还是愿意多喝的。”
“所以从一开始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
“是,父亲说,是未婚妻。只是,不知道是……是个这么温婉的女子。”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从你以往的书信来看,生动有趣,总觉得你是个性格开朗,有着西方人的开放和直接,只是不敢想,大小姐也是个饱读诗书的传统女子。”
“我远洋,就是为了读书的。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读书是为了我自己,但现在看来,我所学到的每一样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有用的。现在,明天,以后,我都要不停的学习进步。”
小裁缝笑笑,很是顺从说到:“向大小姐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