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今天的地位和成就,她原本以为不用求人和忧虑太多,却没想到旦夕祸福。
“你有办法?”她满脸不可思议。
“我没有办法,但是有人能帮我们。”
“谁?他无偿帮助我们吗?需要什么条件吗?”
“嗯,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却是一辈子的事。但是无关乎你。我一个人能承受。”东篱略微有些伤感。
南山不敢继续问下去,一辈子的事……只能是……
“今晚回去你好好盘问盘问爸爸,别让妈妈担心。另外,这两天多派些人守护着家里。”
“那你去哪?”
“人家帮我这么大忙,我得去谢谢人家呀。”
“干什么?不是让你身相许吧?”南山突然开窍了。
“说不好,人家还没提条件。只是说如果这次帮我们家度过了难关,我就得带着他一个条件。具体是什么条件,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深思了一下,无论什么条件都配的上这五万两白银。若是他真能好保我们家平平安安,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梁东篱,你别犯傻。如果你不想答应,就别答应。我会向上面申报军用物资,把这些钱换成银元筹出来。”
“爸爸现在是个罪犯,你现在就成了他们重点监视对象。你的一举一动都会备受关注,更何况要这么大一笔军费。这件事情你听我的,咱俩兵分两路。你回去细问他,这笔钱去了何处。”
所以,东篱的意思,她要去解决问题,让妹妹回家。
“梁东篱,你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吧,我保证安全。”
东篱起身走的时候,身后有个特别好大的男人穿着长袍,带着深色帽子一同出去。
南山一眼就看得出,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难不成,这就是保护东篱的人?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东篱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她怎么能有比特务还快的能力?是不是有人安排算计他们家?
好多的问题,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的,就缠成了一个团。就像许多绳子打了结,越想越乱。
夜里很黑,东篱走的那段小巷子没有路灯。接着微弱的月光,身后那个拖着长长影子的男人,一路护送她到木匠的家里。
推开们,走进院子,到了正堂,看见楚永昌和那个老木匠哥哥坐在客厅里吃完饭。
冬瓜等她进去,便关上门。
“一起用点儿?”楚永昌起身,放下筷子。看见她来,似乎意料之外的事。
“不用,你们吃。”东篱在正堂的一旁坐下,坐直了身子一脸正义的样子看着他们老哥儿俩。
“你相信我说的?”
“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楚永昌起身走到她旁边坐着。淡然的拿起一杯茶盏,看着东篱微笑着。
“你是我见过最稳重,处事不惊的女生。而且,读书多,人也特别有规矩。”
“什么叫特别有规矩?”
“守时,守信,坐姿端正,说话不卑不亢,脾性不服输,不耍手段,都是规矩,皆君子所为。”
“别的没有,从小确实读了不少圣贤书。这些规矩,都是书里教的。”
“你这性格虽然是直来直去,可是说话却不伤人,即使不喜欢不认同,也认为自己没眼光不懂欣赏。甚好。”
东篱抬起眼睛,仿佛……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监视我多久了?”东篱开门见山的问。因为她现在已经能确定,自己被算计了。
“从你回国第一天开始。”
“所以,我们之间并不存在偶遇。你一直有目的的靠近我?”
“嗯……一言难尽啊。明日午时,你若准时能来,我便如实相告。”
听这话里的意思,今天是要送客了。让她明日中午再来。
她倒也没多话,起身就走。
走出这胡同前,事后还是有个拉的长长的影子在后面。走路的时候悄无声息的。
出了胡同,便是车水马龙,华灯初上。大街上那些来回跑着的黄包车正好从她面前跑过。她便喊了辆车,坐着回去。
身后的影子渐行渐远。
梁公馆。二楼书房。
南山把今天东篱给的账目放到梁弘文面前。然后不动声色的坐下,看着他逐渐颤抖的双手,一点一点凝重铁青的脸,还有控制不住的情绪。
“说说吧。”
梁弘文“啪”的一声狠狠拍了桌子道:“没什么好说的。”
“那好,我这就辞去我训练处副监的职位。”
“这与你何干啊?”
“我们是一家人,荣辱与共。东篱说……可能有办法。”
梁弘文摇摇头:“办法是有,就看她肯不肯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些钱的去处。”
梁弘文又是摇摇头:“不可说,不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