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孟清羞涩一笑，跟着男人的动作转身，无意转头，瞥见街角一个瘦弱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身上衣服老土得很，愣愣看着这边。

“孟小姐，小心台阶。”

樊松扶着女人，出声提醒，随着她视线看去，只看到一抹灰色身影转入街角。

他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的梁玉婷。

……

小院子里，风声鹤唳。

六岁的樊靳在地上翻滚大哭，挣扎往前爬，可背后抽下来的棍子如影随形。

屋里梁洪生摔倒在地，拖着双腿往门口爬，边急声大喊。

“玉婷！你快住手！阿靳，你赶快跑啊！”

梁玉婷的长发被她自己剪成了参差不齐的短发，身上的衣服脏污凌乱，面容狰狞挥着手中的棍子，狠狠打在儿子身上，疯子一般尖声大骂！

“你骗我！我打死你！哈哈，哭啊，叫啊！”

“妈！我是阿靳啊！好痛，妈，别打我！”

男孩凄厉的哭声带着惨叫传出院子，路过的寥寥村民神色一紧，连忙躲着跑开。

“哎哟，梁家那个疯女儿又发癫了！”

“赶紧躲远点，上次我好心去拉孩子，被追着打到了村头呢！”

“你还被棍子打，上次我去偷看，差点被她拿刀劈中！”

“啧啧，好好的一个漂亮女孩，被男人骗身丢弃，就这么毁了，可怜哟……”

“可不是，要说风水轮流转啊，当年她何等风光，可如今呢，变成个疯婆子，孩子都快被她打死了，老爹瘫在房里都快臭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

一道凶狠的怒骂声传来，背着书包的少女跑得满脸汗水，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姐，我就嚼断你们这些长舌妇的舌根！让你们不得好死下地狱！都滚蛋！”

梁雅婷的泼辣是村里出了名的，跟她顶嘴比得罪她那个疯姐姐还要恐怖，好几个村民都被她敲破过脑袋。

几个妇女不敢出声，连忙推搡着跑开。

梁雅婷冲进院子，一把夺过姐姐手里的棍子，暴怒扇了她一巴掌！

梁玉婷摔倒在地，嘴里还在不停叫骂，一会哭一会笑。

“阿靳！”

梁雅婷抱起已经哭得没力气喊痛的樊靳，跑进父亲的房间，见他也精疲力尽趴在地上，老泪纵横，不由悲从心起，放声痛哭。

往日温馨的小院，弥漫着绝望的无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