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曹北山呵斥道,“张正竹做这些,还不是为了让他尽快登上皇位,难道就因为他不知情,那些死去的人便与他毫无关系了吗?”
“北山叔叔!”顾晚歌道,“容奕他才十岁,就算他知情,他又能做什么?”
“……”
“既然作乱的人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什么还要去苛责活下来的人呢?”
“天真!!”
担心声音太大被别人注意到,曹北山压低了声音。
“小子!你觉得若是张国相真的叛乱成功了,他让容奕下令杀你,你以为自己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说这些吗?”曹北山冷笑道,“你觉得那些来袭的敌军,会因为你只是一个稚子就觉得你无辜吗?还是你认为只要无辜,敌人就会放过你?他要是真的肯放过你,云枫书院那一遭,你怎么可能还会身处危险之中?”
“我心里清楚,那不是容奕的错,若是他在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天真!愚蠢!!”曹北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一脸执拗的顾晚歌,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你是跟那个废物太子呆的太久,脑袋也变傻了吗?”
“将军啊!”魏行之忍不住的插嘴道,“小公子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你跟一个小孩儿争论什么?
“什么小孩子!你忘了我们第一次在离城见到他时,他有多聪明?”曹北山道,“怎么如今在京都呆了几年,人反而还越来越傻了呢?”
那时候顾晚歌才五岁,别的小孩儿可能连话都不怎么能说清楚的年纪,她却能把事情分析的条理清楚,对他们这些突然闯入自己家门行径粗鲁又有些凶神恶煞的军汉们毫不畏惧。
这样一个聪明、漂亮且勇敢的小孩子,谁能不喜爱?
怎么到了现在,居然连混入押送流放的队伍这种蠢事都能做的出来了?
而且……
“看你这副不服气的样子,”曹北山生气道,“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啊!”
“我知道我有错。”顾晚歌抬眸,神色坚定的直视着曹北山的目光,她认真的道,“但我不后悔,士为知己者死,容奕他在京都的时候一直保护我,甚至到了自己被流放的时候,还想着我的安危,安抚我不要冲动,而我既然知晓了此事,又怎么能置之不理,真的做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弃他于不顾!”
曹北山:“……”
他默了半晌,有些复杂的看着顾晚歌:“没想到,你跟容奕,关系居然是真的如此好。”连士为知己者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他对那个废物太子,当真是真心实意的。
看着面前男孩坚定的目色,不知怎的,他那股火气就莫名的消了下去。
“顾晚歌,你可知道……”曹北山道,“你的父亲,亲手杀死了他的外公。……你们之间,真的能毫无芥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