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刚落下,他便感觉头皮一松,紧接着脑袋便失力的下落,重重的磕在了桌面上。
“砰!”
“啊!”
铁牛感觉自己被摔得头晕眼花,鼻梁都要断了。
他昏沉的脑袋里蕴起怒意,侧过头狠狠地瞪向身边的男孩。
只一眼,他便吓得冷汗直流。
铁牛看到,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侍卫,此刻正倒在血泊之中,脸色青白,显然是已经没了呼吸。
很明显,他是被人杀死的!
侍卫的脖颈处被划出一道致命的伤口,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涌出,随着地上的水渍蜿蜒而上,一路流到桌角之下。
铁牛还注意到,屋内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黑衣男子,那男子用面具蒙着半张脸,正在尽心尽力的往地上倒酒。
听到这边的声响,他侧头看来,见人已经醒了,当即扔掉手中的酒坛,抽剑出鞘∶“要杀了他吗?”
眼见那人气势凌厉,杀气腾腾的拎着剑走来,铁牛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就在这时,身边的男孩却闪身拦到了他的面前。
“做人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嘛!很吓人的!”男孩说着,转身去瞧铁牛,笑眯眯的道,“就算是个坏人,也不能随随便便的张口就要人家的性命,对不对啊?”
“啊……对对对……”铁牛愣了下,忙不迭的点头。
男子见状,只能把剑收回到鞘里。
见男子暂时放下了杀心,铁牛满头冷汗的松了口气出来,只是他刚缓一口气,就看到面前的男孩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那神色怪异的很,铁牛只觉得自己跟撞鬼似的,浑身都冷嗖嗖的,刚放下去的心也又提了起来。
“嗯……你,不对,这位……少爷?贵人?大人?”铁牛各种称呼乱喊了一通,十分勉强的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小的也只是个听命办事的人,绝不是真心想要为难你们的……是那个谷二爷!都是他的命令!否则我怎么可能会忍心对两个孩童干出那种畜牲不如的事儿呢?”
“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都是因为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没办法了才会当山匪的……少爷你可怜可怜我,饶我一命吧!我家里孤儿寡母,都等着我去养活呢,我要是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他说着,就嚎了起来,哭的涕泪横流,惨不忍睹。
顾晚歌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怜悯道∶“可是你说的这些,关我屁事啊!”
铁牛∶“……”
他哭声顿时一噎,睁眼看看面前男孩的神色,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顾晚歌对着他很和善的笑了笑,一副要商量事情的模样∶“你看啊!这个人要杀你对不对?我拦下了他,是不是就算救了你一命?”
铁牛∶“……”
顾晚歌又接着道∶“你之前对我又是打又是骂的,我不仅没有计较,还大发善心的救了你一命,你这是不是就算欠我两条命了呢?”
铁牛∶“……”
“你看这屋里又着火又死人的,我没有偷偷的逃走,还贴心的把你叫醒,这是不是也算是救了你一命呢?你这是不是就算欠我三条命了呢?”
铁牛∶“……”
顾晚歌话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哦,火好像还没有烧到这里来……不过不妨事。”
她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男子当即明白,拿起油灯就往地上一扔。
屋内瞬间暗了下去,随即火光亮起,男孩背着光的脸在忽明忽灭的光芒里,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轮廓,他声音温和的道∶“我救了你这么多次,你是不是也应该报答报答我?”
铁牛从目瞪口呆中回神,听到这句话,哪里还不明白男孩的意思,当即就道∶“明白明白!少爷你想知道什么?或者说你想做什么?我铁牛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忠心还没表完,顾晚歌就满意的道∶“很好!第一个问题,那个谷老二,是什么来头?”
“谷……谷二爷吗?”
铁牛斟酌着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反正他是被大当家的给带回山寨的,来山寨也不过才两个多月,但是很有本事,人也不错,所以很快便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们都称呼他为谷二爷。”
“谷二爷以前过得好像不是很好,从来不提自己的往事,我听他口音不像是外地人,而且他对这片山林也很熟悉,甚至比我们这些在这里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要熟悉的多……对了!他来时还带着张地图,就是这座山林的地图,上面还有其他山匪的窝点,十分的准!靠着他那张地图,我们在这片山林里简直是如鱼得水,还成功的报复了好几个曾让我们伤亡惨重的匪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