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的眼中突然就这般浮现了一抹忧伤。
也许这样的表情,在他看来,本不该出现在圣人的脸上。
所以叶亭暮感觉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东方朔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虽然老夫在这氓山布下的阵法能阻绝天道,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我自身的气息却越发强烈。”
“此阵已然有些压制不住了。”
“而在十八年前,竹儿却诞生了,而且她还是天生的九天玄雷体,这样的体质亿万中无一。”
“也算是天佑我东方家,九天玄雷体,可避天下之雷,当时老夫为了保自己的命,便强行在其激活灵根之时,将自己的一抹天道气运灌入了磬竹体内。”
“只有这样,我方才不会惹来仙雷,继续活在这人世间,可是代价便是,磬竹体质被我那一抹天道气运完全锁住,故而无法激活灵根,成了一废人。”
“所以我才会这般偏爱磬竹。”
叶亭暮听在耳中,内心再次震惊。
夺取造化吗?他没有想到,真没想到。
不知为何,心中一股怒气悠然而生。
那放在棋盘上的手,莫名涌动真气,撕扯棋盘,随之破碎。
砰的一声....
棋盘四分五裂,那溅起的棋子,散了满地。
东方朔自然是被他这般反常的行为惊了一跳。
眼中神色也从忧伤与自责,变成了诧异与不解。
叶亭暮也同样愣住了,他不知道为何,但是却是没控制住。
他平复着思绪,语气变得有些低沉:“抱歉,前辈......我!”
东方朔见他这般,并没有怒。
他看得出来,叶亭暮是为了自己那重孙女感到不公。
是啊,确实不公平。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叶亭暮也不能怎么样,但是他敢当着自己一个圣人的面,将情绪释放出来,已然是够了。
想来磬竹在他心中,也定然不一般吧。
至少并非过客。
他淡淡的回道:‘小友是不是觉得老夫这般做法很无耻,夺子孙之造化为自己续命。。’
“这是前辈的家事,我只是一个外人,不过如前辈所说,若是站在磬竹朋友的角度去看,总是觉得有些不公平。”
他确实无从过问人家的家事,可是他同样会在心中为东方磬竹感到不公。
但是那又能如何,归根结底,自己只是外人,而且今日他是来求人的。
不过此刻他确实不想求了。
他说话间缓缓起身。
面容也变得有些扭曲。
一开始自己送东方磬竹确实是为了钱。
可是相处快有两月,他与东方磬竹之间,早已不再是 金钱的关系了。
在他看来是朋友,或者朋友再往上一些。
那个手无寸铁,便敢挡在千军之前的倩丽背影,他永远不会忘记。
除了自己的家人,在这方世界,她......东方磬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个。
愿意为他,不惧死的女孩。
东方磬竹很活泼,也很乐观。
可是他叶亭暮又岂能不知,那只不过是表象。
在这一切下,掩藏的是一个自卑,自责的弱小心灵。
她在提到修行之时,总会不自觉的在眼中挂着一抹愁容。
就如东方磬竹所说。
若果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那不能修行就不能修行了,可是我是东方磬竹啊,东方家的大小姐。
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包含了多少的心酸无奈。
而她又经历了多少的恶言恶语。
是啊,她是东方家的大小姐,她怎么可以是废物呢?
她是废物那便是罪。
注定了流言蜚语,将常伴耳畔。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居然是她一直以来引以为傲,且最让她敬重的老祖东方朔。
若是她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去想。
当然这始终与自己无光。
“前辈这般做,想必也只能维持百年吧,磬竹失去血脉之力,百年之后必死,届时东方家失去的将是前辈和一个未来的天才,这笔账,也许前辈并没有算对。”
“我有些不舒服,便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他起身,对着东方朔作辑,拜别。
这样的东方朔,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该去信任。
或者说,此刻的他与东方的理念产生了些分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
在他看来,东方朔活了那了久,以他的人脉,为何不选择自己牺牲,而给东方磬竹找一个强大的师傅呢。
想来这般体质,没人会拒绝吧。
这样不仅可以保住东方家,在未来,东方磬竹定然能成长起来。
但时候,东方家岂不是又可延续千年。
在者北氓第一世家,东方家难道真的只有你这么一个依仗吗?
就没了别的了。
他不信,一族兴衰系于一人是没错。
可是北氓第一世家应该不仅只靠一个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