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亭暮看着远方,眼中有几许寂寥。
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
若是可以安静的待着,谁又愿意去流浪呢。
花知鹿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叶亭暮的侧脸。
很安静,也很温和,虽带着愁容,却也有一抹淡淡的浅笑。
她欲言又止,皓唇轻启。
“所以,不能带着我吗?”
叶亭暮扭头,与她四目相对。
花知鹿的眼中带着几分哀求,又有几许失落。
“还是因为我太没用,是个麻烦?”
她的语气很轻,很低,要让人仔细听,方才可听清。
叶亭暮眉宇一挑。
“你是怎么想的?”
花知鹿长长的睫毛低垂,咬着唇。
“你知道吗?我父母死后,我以为这个世界上,我将是一个人,再也没有亲人了,直到遇到了你们,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快乐,我想啊,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可是你要扔下我,那我又会是一个人了吧。”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面容也越来越沉。
透过那眼前的碎发看去,可见她的眼眶已然红了些许。
听着这般话语,叶亭暮不由刹那失神。
他自然是知道花知鹿所指的。
自己也不曾将她当做外人,只是,他于自己有恩。
并且让她留下也是为她好。
哪怕这样的好,不是她想要的。
见叶亭暮不说话。
花知鹿再次说道:“所以,暮哥哥,我始终还是不能和观棋,惊鸿一样对吗?她们可以做你的妹妹,亲人,而我不能?我们只是朋友对吗?”
此刻的她双眼死死的盯着叶亭暮的面容。
她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叶亭暮看着眼前的女孩,那眉心的桃红,眼眶的晶莹。
他从腰间取出了一块手帕。
手帕发黄,还破了些许。
“小鹿,这不一样,而且,我从没有把你当做外人,你也是我的妹妹,和观棋,惊鸿一样,只是你知道吗?这一次很危险,我不能让你们受伤,观棋和惊鸿还小,离不开我,可是你不同,你长大了,我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
说着他举起手帕。
“就像这手帕,我从未丢弃,你,我也不会,等我有一天,扫平了这天下,没有人再能威胁到我之时,哥回来接你,可好?”
花知鹿看着那发黄的手帕。
道:“他们很厉害吗?”
“谁?”
“你的敌人。”
“很厉害,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比他们更厉害。”他坚定的说道,眼中满是笑意与自信。
他能力有限,并不能护住所有的人。
在锦州可以护住,如今却护不住。
皇室之争,圣人为子,胜负未知,输了便是死。
胜可活?
可是却远远没有想的那么容易。
花知鹿不在说话。
叶亭暮也不在说话。
二人就这般安静的对坐。
花知鹿知道,叶亭暮肯定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事实这一路上,他都是在做危险的事情。
无论是在锦州,他替自己斩县令,还是上云的桃花林,上云居外,亦或是天雅居。
他一直都在做危险的事情。
而他的敌人也越来越强大。
她懂,她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一次能帮上忙。
反倒是成了他的累赘与顾虑。
就连观棋,惊鸿都敢持刀挡在他的面前,而自己却不敢。
因为她真的害怕,那种害怕不是她能控制住的。
自幼有父母呵护的她,从未经历过人间疾苦,亦没有经历过他们所经历的。
所以她真的很怕,很怕..........
她率先打破宁静,眼中带着笑意。
“暮哥哥,我知道了,那我在北氓等你,我相信,你一定能赢。”
叶亭暮会心一笑。
“好。”
自己一定会赢,也必须要赢,他叶亭暮输不起。
“好啦,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观棋她们玩了。”说着花知鹿站了起来。
她擦了擦微红的眼角,对着他摆了摆手,而后离开。
那朵桃花在这春日的阳光下,开的格外灿烂。
她蹦跳着消失在了叶亭暮的视线之中。
叶亭暮看着手中手帕,嘴角带着一抹苦笑。
而后一拍腰间,将其放入了储物袋中。
“哎.....十八岁了,也还是个小孩子啊,说哭便哭,说笑便就笑了。”
他亦起身,伸了个懒腰。
昨晚回来太晚,属实没睡好,去补个午觉吧。
花知鹿离开之后,却并没有去找惊鸿几人。
而后径直出了东方家的门。
朝着一个小巷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