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秦寒令用手中的书轻轻拍他的脑袋“啪”的一声。“习武出身,还从军这么久,偷听的功夫都没学好。”
青平一语不发。
“刚才你打嫂子的脑袋来着?”秦洛听见刚才打青平的声响,感觉和之前屋里发出来声响差不多。
“我怎么可能打她。”秦寒令用书拍在手上。又是“啪”的一声。
秦洛看看他的手,拉起青平的袖子就走。“无聊。”
秦寒令看着他妹妹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
文暖兮趁秦寒令出来,赶紧偷翻书。但秦寒令把书拿在了手上。屋里的几本书上都没有这些内容,文暖兮正翻着,被他抓了个正着。
“想偷看?”
“我没有。”文暖兮赶紧把书放下,坐了回去。
“那你继续说,该怎么判?”
“这个……”
秦寒令左手拿书,不停地拍在右边手掌上,一下一下的,文暖兮只觉得这是行刑时候的鼓点。
她可从来没想过,秦寒令会变得这么严厉,早知道她就不来学了,学堂的师傅早就说过,她适合鼓励式教育,这种高压教育她可承受不来。
“哎,可是都已经到这种时候,苦楚只能自己吞了。”她暗暗下定决心,他下次再问她能不能记住,她可一定要回答记不住。
“能不能记住?”
她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目光。“能……”她还是不想让他失望。
“今天就到这里,出去跟洛洛玩会儿吧。”他感觉教的内容有点多了。
“嗯。”文暖兮宛如一个被特赦的犯人一般。
“怎么今天没见流云大人?”文暖兮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好几种解毒剂想做。
“找他有事?”秦寒令皱眉,这个小姑娘怎么还惦记起流云来了。
“没,就是还有几种解毒剂,流云大人说了要教我做。”
“哦。他今天去安顿他的新宅子去了,等他回来,我跟他说说。”
“流云大人会搬走吗?”文暖兮问道。
“我倒是希望他搬走。”秦寒令盼着流云和青平能早日自立门户。可现在虽然他们已经有官职、有军功,但还愿意赖在将军府不走。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去学堂,一起练武。秦寒令最先有成就,获赐这座将军府。自从那时开始,他们三个人就都搬过来住在一起。这里没有长辈催婚,也不用听牢骚,他们三个人在这里可开心了,根本不可能搬走。更何况流云还惦记后院的花,他才懒得天天早起,从自己的府上跑过来浇水。
“天气不错,去花园走走吧。”秦寒令喊上秦洛一起。
“这些花真好看。流云哥哥在种花方面真是有天分。”秦洛看着满园子的花,不由得赞叹。
“万佛草又长高了。”文暖兮只注意它。她心里盼着万佛草再长高些,长得茂盛些,多做些解毒剂出来,彻底治好秦寒令的蝎毒。
“嗯。”秦寒令也盼着万佛草赶紧长高,他现在的右臂还是不见好,虽说能抬起来了,但是重的东西全都不能拿,他惯用的重剑根本拿不起来。
秦洛在花园里摘着各色的玫瑰花,说是要拿回去给武尚娘娘看。
文暖兮也上去帮忙。
不料一只蜜蜂从花朵中飞出来,文暖兮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几步就掉进了湖水中。
秦寒令想都没想,跟着就跳下去了。文暖兮不会水,下去的时候被呛着了,连呼救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在湖面上浮浮沉沉的挣扎。
秦寒令很快就抓住她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地抱住秦寒令的手臂,他只剩下右臂,根本使不上劲。
“哥哥!”秦洛在岸上大喊,又招呼人来帮忙。
青平也下了水。
他帮着秦寒令几下就把文暖兮拖了上来。
湖水还有些冷,风吹过来,文暖兮瑟瑟发抖。
秦寒令一把抱起她,大步往自己的寝殿去。背后留着一串水淋淋的足迹。
文暖兮被他放在床上。
翠鸣也冲了进来。“怎么好好的就落水了?”
“有蜜蜂。”文暖兮有气无力地说着。
翠鸣赶紧上前给她脱湿衣服。秦寒令一点都没意识到,还在原地站着。
“寒令哥哥。”文暖兮叫道。
秦寒令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出去。趁温暖兮脱衣服的功夫,他也进偏殿换了身衣服。
秦洛也进来了。
“洛洛姑娘,有衣服可以借我吗?”文暖兮被翠鸣脱了个精光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可以换的衣服。她躲在被子里问道。
“有。”秦洛吃吃一笑,转身出去拿衣服,
“她笑什么?”文暖兮纳闷,“我是不是很狼狈。”
谁料翠鸣也一脸不怀好意地凑上来:“她笑可能是因为你现在紧紧抱着的,是将军的被子的吧。他今天早上可就是从这条被子中起身的哦!”
文暖兮从脸一直红到胸前。
“你这个讨厌鬼!”
“你还是好好抱着吧,毕竟现在可什么都没穿。”
“你……”
秦寒令在偏殿听着,心中也升腾起一丝奇怪的心情。现在文暖兮躺在我的床上,盖着我的被子,那是不是也算是同床共枕了?
他赶紧甩甩头,把这个想法丢出脑袋。这么想真是太不尊重暖兮了。他赶紧出去寻陈若楠。
他带着陈若楠回来的时候,文暖兮已经穿上了秦洛的衣服,头发还湿着,翠鸣正用一大块帕子给她擦着。
陈若楠给她号了脉。“小姐并无大碍,就是受到了惊吓,吹了一下风。一会儿熬姜汤喝喝就行。”
“这么点小事,不用找御医来的。”文暖兮说着把一块新的帕子递过去,“寒令哥哥也擦擦头发。”
“看看总是好的。”秦寒令用帕子胡乱擦擦,出去找侍女熬姜汤去了。
喝完姜汤,秦寒令又让青平把她们送回文侯府。
“哥,你是不是喜欢文暖兮呀?”马车刚一走,秦洛就凑上来追问。
“少来。”秦寒令故意装出来面无表情的样子。
“没否认就是承认了。”
“不许这么皮。”他捏了捏秦洛的脖子,“你乖乖的,小心我今年就把你嫁出去。”
“那哥哥你再送我一把剑,否则我就告诉母亲去。”
“好吧。”秦寒令答应了。
入夜,文暖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去过秦寒令的寝殿无数次,可从来没躺在他的被子里,尤其还是光溜溜没穿衣服的情况,她攥着被角,真是想起来就害羞。秦寒令干干净净的床单上,似乎还留着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有些留恋。
而秦寒令也躺在床上。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想起来几个时辰之前,文暖兮也是躺在这个位置。他摸摸被角,好像还留有她熏香的味道。他的床单上似乎也染上了少女的气息。
这个漫漫长夜,春风烂漫,空气中浮动着清新的草香、初开花朵的芬芳还有爱情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