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风吹进来,烛光全都灭了。
文暖兮轻声尖叫,秦燕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按住了肩膀。
“别说话,别乱动。”那人说着。
“行了,哥,我可什么都没干。”秦燕齐无奈地回答。
“寒令哥哥?”文暖兮小声叫道。
“是我。”
“等一下,你先放开我,我还有些事要做。”秦燕齐从秦寒令的魔爪下逃出来。
只见他上了文暖兮的床,来回翻滚,又拿出小刀划破手指,挤了几滴血在床单上,最后把床边的帐子拉上。
“我们到偏殿去说。”说着他拉起秦寒令和文暖兮进到了偏殿。
“燕齐哥哥你刚才是在干什么?手疼不疼?”文暖兮问他。
“礼官有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听墙角’,如果不给点动静的话,他们是不会走的。”秦燕齐举起出血的手指又说道:“至于这个嘛,是为了你,如果礼官查看床单干干净净的话,恐怕你就有麻烦了。”
文暖兮还是一脸懵懂的表情,还想要追问,秦寒令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
“对了,你怎么进来的?仪式结束以后,你的将军令应该就进不来了吧。”秦燕齐纳闷,仪式结束以后,别说是正门了,就连地道都封禁了。
“我从御湖苑游进来的,章子程给了我令牌。”
文暖兮伸手摸摸他的衣角,果然是湿透了,赶紧起身拿帕子给他擦。
“游进来?!你真的是游进来的?你知不知道那湖有多大,真是不怕死!”秦燕齐有些急,还有些后怕,那湖坐船都得许久才能进到宫里,真不知道这样寒冷的夜晚,秦寒令是靠着什么力量才游进来。
“我更怕你。”这么重要的夜晚,秦寒令不在会不安心的。
“寒令哥哥,你冷不冷?”文暖兮给他擦着头发,他浑身上下寒气直冒。
“你不用担心,我身强力壮,扛得住。”
秦燕齐又开始叹气道:“我真是服了你,你换下湿衣服,先穿上我这件。等一会儿我叫刘赫进来再拿一件。”
“燕齐哥哥,不能现在就叫吗?”文暖兮有些着急,怕秦寒令一直穿着湿衣会生病。
“……这才多长时间,我也是要面子的……现在就把人叫进来,传出去要被世人笑死。”
“哦。”文暖兮又没听懂,但是已经不追问了。
三人在黑暗中又聊了几句,终于秦燕齐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他让秦寒令在偏殿藏好,让文暖兮把外衣脱掉,剩下里衣,自己也脱下外衣,坐到床边上。
“刘赫!”
“是!”刘赫立即就进来了。
“收拾一下。”秦燕齐说道。
刘赫派了一名女官上前查看,女官将沾了血迹的床单收走又换上了新的。
“给我拿两套衣服来,这件衣服脏了。”
刘赫捡起地上的衣服,看见上面也沾着血迹。
“今日就不擦洗了,太困了,我要就寝了。”秦燕齐吩咐道。
“是。”几个端着盆子进来的女子退了出去。
“留一盆热水给我吧。”文暖兮想起来秦寒令,说道。
“是。”
“还有,文贵妃睡觉怕黑,要留烛火,你们没事就先告退吧。”
一般礼官会等到烛火没有的时候再走,秦燕齐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提醒他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屋外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过了一阵,又变得一片宁静。
“他们都走了,你出来吧。”秦燕齐招呼秦寒令。
秦寒令身上的衣服又冷又湿,头发也往下滴着水,秦燕齐看他一眼,喊他赶紧把衣服换了。
秦寒令拿着衣服去偏殿换好,又回了正殿,文暖兮正在给他倒热茶。
“算算时辰,你游得还挺快。”秦燕齐说道。
那是当然,秦寒令生怕错过了时辰,怕秦燕齐对文暖兮图谋不轨,拼了命地游,腿和胳膊都要抽筋了。
“部日固德今日有没有什么反常?”秦寒令岔开话题。
“怎么?有心情关心他了?那你怎么不来现场看看。”
“堂堂高陵国君都盯不住一个王子,还得让我出马?”
二人又开始互相抬杠。
“你们,要不要喝茶?”文暖兮赶紧跳出来解围。
“你去睡觉吧,暖兮,我们可能需要聊一会儿。”秦寒令说道。
秦燕齐也赞同地说道:“今天这么劳累,你先去睡,不用管我们。”
“可是……”
“没有可是,你去睡吧。”秦寒令把她推到床前,“我会守着你的。”
“嗯。”文暖兮躺到了床上。
秦寒令给她盖上被子。
“我把自己的眼睛戳瞎算了。”秦燕齐现在眼睛疼,心也疼。
“我在的时候,你们可以收敛一点吗?”
“行。”秦寒令干脆地回答他,继续坐回凳子上跟他谈着什么。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文暖兮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上,文暖兮感觉到被子被人掀起来,一个人蹿上了床,挨着她躺下,还没等她说话,外面传来刘赫的声音。
“恭请国君早安,请更衣!”
“准!”躺在文暖兮身边的秦燕齐说道。
两队侍女进来,一队捧着秦燕齐的朝服,一队捧着文暖兮的礼服。
“恭请娘娘先行起身。”侍女说道。
文暖兮在睡意朦胧中起来,几个侍女一齐上阵,几下就给她穿戴好了。
“恭请国君起身。”又有一个侍女说道。
秦燕齐站起身来,展开双臂等着。
侍女看看文暖兮,文暖兮用不解的眼神回看她。
“暖兮,新婚的第二天你需要帮我更衣。”秦燕齐提醒道。
“哦,我想起来了。”文暖兮赶忙拿起朝服,在侍女的帮助下给秦燕齐穿上。
其实这些之前秦燕齐派礼官去文侯府教过她了,但是她那个时候根本没心思听,什么礼节都没记住。
一直到目送秦燕齐离开,文暖兮都是懵懵的,她还有些想睡,但是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秦寒令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