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暖兮听见有人在叫她,从睡梦中惊醒。
“娘娘,您醒了?”筱月在她床边。
“你刚才叫我了?”
“没有啊,娘娘怕是做梦了吧。”
文暖兮回味刚才的梦,自己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和章子程、翠鸣一起去顺缘茶楼喝茶,一起去学堂,她多希望现在的一切都是梦一场。
“娘娘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睡了。”
文暖兮起身,筱月帮她穿戴好,今日的行头格外地隆重。
“怎么穿成这样?”文暖兮有些疑惑,她来了宫里就不太在意穿衣打扮了,平日里都是什么轻便就穿什么。
“这是国君送来的衣裙,娘娘总是不穿,也不大好。”
“好吧。”
文暖兮在镜子前照照,头上珠宝玉石镶嵌的金钗正反着耀眼的光,脖子上的翡翠项链珠子又大又圆润,手腕上也被筱月套上几个玉镯,可她不觉得美,只觉得重。
“宫里的娘娘属您最朴素了,嫔妃的穿戴也是国君的脸面,娘娘偶尔也要重视些。”
“嗯。”文暖兮顺从地任由筱月给她化妆。
终于一身行头都置办好了。
“娘娘起驾吧。”
“起驾?去哪里?”
“国君约您去御湖苑。”
小船从王城内的湖面上出发,船速很快,秦燕齐怕文暖兮受凉,安排她在船舱里就座,还递给她一只汤婆子抱着。
“冷吗?”秦燕齐问她。
文暖兮摇摇头,她不冷,倒是脖子上的项链太重,坠的脖子僵。
“我知道你在宫外自由惯了,宫里规矩比较多,只能带你出来散散心。”
“也没有,我只是……”
“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了,等一下就好好玩吧。”秦燕齐安慰道。
很快,小船穿过狭窄的一道水面,来到了宽阔的御湖苑水面上。
那艘雕梁画栋的船还停在水面上,文暖兮回忆起第一次来的情景,感觉像做了一个华丽的梦。
小船渐渐停泊到大船边上,一道木梯被放下来。
秦燕齐率先站起来,向文暖兮伸出手:“来吧。”
木梯宽阔,也不甚陡,但是秦燕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文暖兮走到前面,他则在她身后护着。
“你慢一些。”他说道。
“嗯。”文暖兮慢慢向上走。
梯子上面似乎早有人在等她,她听见有人在叫她。
“暖兮。”
是母亲!
文暖兮快走几步,就见文夫人伸出手,把她拉了上去。
“暖兮!”文夫人把她拥进怀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很好!”
“暖兮。”这次叫她的是文侯。
“父亲!”
秦燕齐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人团聚,蓦然有些羡慕。
“谢谢你。”文暖兮回过头来,对他说道。
“你是我的贵妃,这是我该做的。来,我们到那边去喝茶。”秦燕齐把他们带进船舱。
没想到章子程和许昂居然也在。
“暖兮。”章子程叫她。
“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文暖兮没想到秦燕齐居然把她的父母和好朋友都带到了这里见她,她一直听荣贵妃说,宫里的嫔妃能见亲属一面很不容易,没想到进宫还没多久,秦燕齐就帮她安排了探亲。
“你们先聊,我有些事情去处理一下。”秦燕齐看着他们团聚不好打扰,找了个理由去甲板上了。
“不是我说,国君对你真的没话说。”文夫人说道。
她本来已经做好跟女儿一年见两次面的准备,没想到秦燕齐这么快就主动帮助他们见女儿,这可是荣贵妃都没有过的恩宠。
“国君最近挺累的吧,上次将军府的宴席后,宫里抓了不少通敌的官员,听说国君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怎么睡觉了。”许昂说道,宫里这些政事他最了解了。
“是啊,我还以为国君叫我来是为了朝政上的事呢。”文侯说道。
“暖兮,你在宫里还习惯吗?”文夫人看着文暖兮有些消瘦的脸颊问道。
“还好,我已经开始适应了。”文暖兮为了不让文夫人担心,挤出来一个笑容。
文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儿,满身的珠宝,一定是很受宠吧,她感觉心里得到了一丝安慰。
“你要跟宫里的各位娘娘好好相处。”文侯嘱咐道,他比较担心没心眼的女儿在宫里会受欺负。
“将军派了筱月来,她是个机灵聪明的人,有她在没什么事的。”文暖兮说道。
文侯听到“将军”二字,嘴角撇了撇,已经成了国君的妃子,怎么还能继续再跟秦寒令来往呢,迟早有一天要出岔子,万一惹怒了秦燕齐,被杀头都是有可能的。
“女儿,你还是离将军远一些,毕竟嫁作人妇了……”
文暖兮眼神一暗:“我知道了,父亲。”
章子程在一旁不敢说话,如果让文侯知道新婚之夜,秦寒令还进宫去守着,一定会勃然大怒的吧,但是他现在袖子里揣着秦寒令写的信,还是要趁机塞给文暖兮。
秦燕齐看着时辰差不多,从甲板回到船舱。
“时辰不早了,该用午膳了。”
精致的菜肴被端了上来,秦燕齐坐在文暖兮旁边,不时为她夹菜。
章子程心里有些不好受,如果没有秦燕齐,秦寒令和文暖兮会是完美的一对,可是反过来说,没有秦寒令,秦燕齐和文暖兮也是伉俪,真是纠结啊。
许昂看见章子程拿着筷子愣住的样子,赶忙在桌子下踢他一脚。
用完膳,该到回宫的时候了。
文暖兮对父母和章子程、许昂,都有些依依不舍。
秦燕齐看出她的心思,保证道:“你放心,每隔一段时间,我都带你看他们。”
“嗯。”文暖兮满眼感激。
“暖兮。”章子程叫住文暖兮,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再不递信就递不出去了。
“什么事?”
他走上前:“有些悄悄话跟你说。”
他侧身挡住众人,拉住文暖兮的袖子,把信塞了进去,在她耳边轻轻跟她说:“这是将军的信。”
虽然动作有些亲密,但是文侯和文夫人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