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
江河剧烈地咳嗽着,不断有米粒从他的鼻孔里飞出来。
看来是呛得不轻。
沈木心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话好像不对劲,她的俏脸瞬间一红,赶忙摆摆手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她准备解释,但看江河咳得难受,赶忙又走到江河的背后,帮他捶背。缓了好一阵,江河才终于把气管里的米饭咳干净。
他端着水杯咽了一大口水,又长舒口气才终于缓过劲儿来。
“呼...差点呛死我。”
江河拍拍心口,心有余悸。
沈木心带着尴尬和愧疚的表情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河,像个犯错的小孩子。
“不好意思...江河。”
江河摆摆手,又灌下一口冰水,然后回想起沈木心的那句话,他的瞬间心跳又快了起来。
“你...刚才说?”
江河不知道为啥自己也突然有点结巴。
沈木心的小脸蛋此刻像是个熟透的苹果,红得快滴出水来,就连耳根和修长的脖颈都被染得粉红一片。
她赶忙挪步走到江河面前,然后小声地说道:“我...我太紧张了,刚才说错了。”
“我舍友梅梅,她说今晚...要带男朋友回去。”
“我...我又没钱住旅馆,所以本来是想找你借点钱。”
“但我又想到你应该也还没发工资,所以我又想你下班回家的时候能不能把钥匙留给我,我打算在店里住一晚。”
“结果....结果一紧张,我就说错了。”
小姑娘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细若蚊蝇,她紧张地搓着衣角,害羞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借钱?住店里?”
江河的脑子僵了一秒,然后终于理清了姑娘的思绪。
他噗嗤一笑,然后盯着沈木心说道:“所以说你是因为担心我不同意所以才紧张说嘴瓢的吗?”
小姑娘赶忙点点头。
江河“哦”了一声,误会解除了。
他仰头捏了捏鼻子,总觉着应该还有没清理干净的米粒儿,不然为啥突然觉得堵得慌。
揉完鼻子,又看到沈木心正带着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江河却对着她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觉得不行。”
不等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由期待转为失望,江河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住酒店多不划算。”
“你今晚就去我家住,我可以睡店里。”
沈木心赶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就住店里就行了。”
然后她拍了拍自己放在墙角的书包,说:“你看,我把洗漱用品都带了,还有衣服。”
江河看着她那鼓囊囊的青色书包,笑了笑,更加坚定地摇头。
“这店里晚上有蚊子,而且卷帘门不隔音,吵得很。”
江河说的是实话,因为他头两天没找到公寓的时候就在这儿住的,后厨墙角里的那把躺椅就是他当时厚着脸皮从王老板那讨来的。
见小姑娘仍然一副坚持的表情,江河只得祭出杀招。
“而且啊,这晚上有老鼠,你别看这后厨看着干净啊,总有些耗子偷偷从下水道钻进来,防不胜防嘞。”
小姑娘眉毛跳了跳,似乎有些惊惧,但依然面不改色,坚定地看着他。
得,江河没招了,这姑娘怎么这么倔!
他只能恶狠狠地皱起眉毛,加重语气道:“你要么去我家,要么睡马路,就这俩选项!”
说完,他把手里的饭盒一扣站了起来,也不管小姑娘什么脸色了,转身去拿扫把。
沈木心像是被江河恐吓住了,翘着嘴小声说道:“干嘛那么凶。”
江河听到了,背对着她的嘴角微微一扯,像是在笑。
就这样,今天江河稍微提前半小时关了店,正好王老板也没来店里,估计这会儿手气正旺。
但凡手气不好的话,他应该在晚饭的点儿就来“掏现金”了。
江河抬头看了看有点昏暗的天,感觉似乎又要下大雨了,这夏天的雨水就是这样,一连着下就是好几天。
得抓紧些,不然待会儿送沈木心完了之后回来估计就得淋雨了,他一把卷帘门拉上,沈木心这会儿正蹲在旁边逗弄隔壁店里的肥猫。
“走了。”
江河喊了姑娘一声,然后就朝着自己的电动车走去。
这车连锁都没挂,就用一根铁链围着轮胎缠绕了两圈,不过看这成色也确实没必要挂锁,锈度高达90%的轮毂和已经漏出黄色海绵的半破皮坐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伊拉克前线退下来的。
而且现在的铅酸电池实在不值钱,早就属于被时代淘汰的产物了,估计贼娃子偷这车估计都会觉得有悖于自己的职业素养。
但就这都还是江河花了200块从楼下门卫大爷那淘来的,用大爷的话说这也算得上祖传的家伙什儿了,而且大爷还好心地送了赠品:那估计有半拉斤重的铁链。
江河麻利地把车推到路边,对着沈木心招招手:“上车!”
沈木心看着这辆比自己村里大爷骑的都还要破旧的老款坐骑,有些担心地说:“撑得住吗?”
江河拍了拍坐垫,豪气地说:“谋问题啦!”
于是乎,伴随着“嘎吱嘎吱”的磨人声响,这一对青年靓女缓缓穿梭在这熙熙攘攘的城市之中,偶尔还有一声急促而尖锐的口哨声,那是江河的在提醒旁边过马路的路人。
毕竟这伊拉克战机定然是没有喇叭的。
就在江河朝着公寓骑行的时候,一间明亮而干净的公寓里,小梅正在灶台前忙碌着。
她小心地翻动着锅里的红烧肉,看情况似乎还得再收收汁,又轻轻地揭开一旁灶上的蒸锅,里面摆着一条新鲜的鳜鱼,颜色应该差不多熟透了,于是她满意地盖上蒸锅,关上火擦了擦手,走到客厅休息。
客厅今天被她收拾得很干净,往日里的乱扔的啤酒罐和牛仔裤不见了踪影,就连电视机顶上的灰尘她都用纸巾小心地擦了擦。
她端起桌上的珍珠奶茶,插上吸管满意地喝了一口,嚼碎了几颗珍珠,似乎不够甜,她皱了皱眉拿起杯子端详了一下。
“都乐奶茶,这就是那个穷丫头打工的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