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将此事告诉邢道荣的时候,邢道荣鬼使神差便给二人起了这个名字,不知道百年之后,北周的两位权臣知道此事会作何感想。
虽然高义对于邢道荣的命令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了。邢道荣又低声道:“负责养马的裴青,背景恐怕不一般。你给我盯住了他。倘若真有什么异动,你守好鄂县,让张谦守夏口,你二人互为犄角之势,赶紧给我传信,我率兵回援。”
高义愣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邢道荣挥了挥手,高义下去了,邢道荣坐了一会,便也起身,去往码头,去找张谦,也把方才说的事情,安排了一下。张谦虽然对于不能入蜀有些不满,但是听见邢道荣让他把守夏口,知道责任重大,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安顿好了公事,邢道荣这才回家,打算安顿一下私事。
虽说驭下之道,在于制衡。可若是一味的制衡,那只会大小事情都陷入扯皮当中,什么都干不了。用人不疑,也是很重要的。
当然,制衡之术同样需要,可那是各种不同的权力间相互监督,而不是权力内部就要搞派系斗争了。邢道荣将军权都交给高义,将治权都交给张谦,将财权都交给祝寡妇。这三人互相监督,这就是权力的制衡。而不是明明在军权上的问题,却要让没上过战场的人去质疑高义的决定。
邢道荣一边遗憾于自己这么高超的政治手腕,居然没有可以说的人,一边坐船回到鄂县,自码头下船,一路走回侯府。
一进府中,却看见吕玲绮正指挥着几个丫鬟看着孩子满地乱跑。邢道荣看见孩子满脸笑容,挥舞着两个小胳膊,在地上跌跌撞撞的跑来跑去,心中就觉得无限的温馨。
邢道荣正张开双手走过去,打算抱抱孩子,谁知道那小家伙看见他过来,一个急转身就跑到跟着的一个丫鬟后面,两只小手抱着她的小腿,把自己小小的身子藏在后面。
自从她出生以来,邢道荣倒有一多半的时间不在家,先是主持夏口制宪会议,又北上邺城,绕道蜀中、江陵。好不容易回来,却成天待在夏口那边,主持银行事宜。如今诸事方毕,自己却又要离家远去了。
邢道荣正字赶上,却见小孩的小脑袋却从丫鬟的腿后面探了出来,偷偷的打量了自己几眼,忽然眉开眼笑,如暖阳一出,冰融雪消,继而万象归春。
这时候吕玲绮出来,见父女二人相视而笑,又看见邢道荣虽然想要去抱抱孩子,但又不敢上前,生怕吓到她的样子,便说道:“你总也不回来,孩子不认得你,才会这样。你在家待几天,她跟你熟了,就不再怕你了。”
说话间,便看见孩子抱着吕玲绮的腿,便要努力爬将上去。几个丫鬟正要上前伸手托举,邢道荣却抢先走了上去,一手托着孩子的屁股,一手扶着孩子的后背。
那小孩得了助力,只觉得身上一轻,几下便窜到母亲怀中,发出咯咯的笑声。
吕玲绮见了,对邢道荣柔声道:“前些日子我刚生产完,心里不舒服,对你说了重话,你别在意。”
邢道荣知道有所谓产后抑郁的说法,自然不以为忤。只是他要入蜀的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