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道:“可便召诸将议事,以叙公之志,不从者即斩之。”
蒯琪听邢道荣说的这么果决,不由得吓了一跳,道:“这……未免太着急了吧?且容缓图之。”
邢道荣不禁冷笑道:“此等事焉能缓图?缓则事泄矣,必败。今夜行事,明晨事必,则成。”
心中对于蒯琪的评价又低了些,谋划政变的时候居然还犹豫不决,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邢道荣心中便已经在考虑逃脱的事了。
蒯琪被邢道荣抢白几句,又见他神色中隐隐有鄙夷之色。心下亦是不甘,便一咬牙,道:“既如此,就定在今夜行事!”
说罢,蒯琪便令功曹……以下略去请城中诸将,约定今夜进府商议救援上庸之事。并派自己的亲信护卫守卫。
是夜,诸将来到郡府,却见一个不认识的人,与府君谈笑风生。
房陵郡虽然是小城,但却有不少兵丁。盖因房陵原本是汉中郡下属的县,是刘表从刘璋手中夺过去的,不仅升县为郡,而且还在郡中驻扎下重兵,以防备益州可能到来的反扑。
虽然在刘琮投降以后,房陵的军队调走了不少,可现在还是有足足八千人驻守的。就算在锡县和西城扩充过军队,邢道荣和刘封的军队也只有这个规模而已。
这八千人中,只有一部是蒯琪在当地招募的,算是他的心腹。其余诸部,都是原先的荆州军,其中有跟蒯氏亲近的,也有不少只是不愿意抵抗曹操,所以才与投降派的蒯氏、蔡氏亲近而疏远抵抗派的黄氏。
不多时,众将来齐了。蒯琪令人抬上一座巨大的沙盘,说道:“上庸的申耽给我来信,让我们支援,怎么办,诸位都议一议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说道:“府君,我们房陵城小兵少,自保尚且自顾不暇,谈何支援别人?我看还是别去理会了。”
随后便有人附和道:“就是,申家兄弟远来奉张鲁为主,不过是近期才与朝廷接触,想要归顺,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也有人说道:“房陵郡被南郡、襄阳包围,只有北面通往上庸的通路不在刘备手中。我们跟上庸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若今日我们坐视上庸陷落,他日刘备军围困房陵,又待如何?”
说完,刚才第一个说话的人便道:“曹公数十万大军尚且破刘备不得,我们这点人,又能顶什么用?去支援不光救不了上庸,还平白得罪了刘备,不如休去,自保土安民便是。”
他们开始还在权衡利弊,谋划得失。但后来,就开始互相人身攻击了。什么你收了曹操多少钱,他跟刘备悄悄写过信,甚至谁吃空饷,去包养外宅,谁悄悄的去偷寡妇都说了出来。这些人都是粗坯,这时候吵急了眼,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蒯琪眼见他们越说越不成话,方才又得到心腹传信,已经把大堂里外控制住了,便伸手狠狠的一拍桌子,喝到:“够了!”
蒯琪喝住众将,便站了起来,环视众将,沉声道:“如今上庸已不可救,房陵孤悬荆州,亦不可守。我意举郡以降刘皇叔,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