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道荣摇头道:“刚刚打过一场大仗,哪里能不休整就再去呢?去江东的事,我自调江夏郡兵便是,你就别管了,我另有事让你做。”
说着邢道荣一指侯府,说道:“这侯府空出来也不好,我想将它建成荣军院。”
“正堂这里,要建成英灵祠,身陨的兄弟,都留下名字、籍贯、死因,刻在牌位上,在此享受香火。”
“后边这里,便让所有因伤残不能再上战场的兄弟,在此开设军校,教育新兵。这些兄弟虽然受了伤,咱们也不能不管他们,更何况,虽然受了重伤,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也足以证明其英勇。这鲜血换来的宝贵经验,若是能直接传授给士卒,而不是让他们在战场上用自己的命去尝试,不知道能救多少性命。”
“在荣军院教新兵的兄弟,依然如数发放军饷,那些阵亡的兄弟,亦由荣军院按月对其后嗣发放抚恤金,若是阵亡后家中老人、儿童无人教养,亦由荣军院抚养。所需一应支出,都由侯府来出,你自去找夫人便是。”
待高义答应后,邢道荣沉吟片刻,又道:“至于分给军士的额田,是让他们置办装备的。若是本人身死,家中无人继续入伍者,就由按照地价赎回,招募新的军户。陷阵营是精锐,若是人太多,可养不起。但若是人太少,又恐怕起不到什么作用,维持在万人左右的规模就是了。”
听说要收回土地,高义不由得沉默了,他在想死去的那些兄弟里,有不少人刚刚成婚有了孩儿,虽然有荣军院出资,但人家刚刚身死,便收走人家家中的田地,高义实在张不开这个嘴。
见高义不答话,邢道荣又问道:“怎么?有难处吗?”
高义便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邢道荣一愣,略一思索,便道:“若是阵亡将士子孙入荣军院学习,则视为继续服役,可享有半额军饷,待他成年入营后,可发还职田。不过若是无人继承的,这土地无论如何还是得收回来。”
高义虽然心中还有些不满,但也知道,以土地养兵,是不可能将土地彻底分出去的。更何况每人一百亩地,便是一个小地主了,侯府虽富有,却也不可能将土地浪费出去。便只好答应了。
邢道荣看出高义所想,拍着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心里可怜那些人,可是你要知道,这些土地我们纵然不收回,也会被他们宗族中其他人侵占。与其如此,不如换成钱给他们,有荣军院做后台,也能让他们生活的好一点。”
说完邢道荣便离开了,他还要去江北接收徐庶准备好的江夏郡兵。高义此人虽然心里很有主意,也不喜欢跟人交流,但他有个好处,就是吩咐他做的事情,就算他并不赞同,也会尽力完成,这也是邢道荣放心将陷阵营交给他的原因。
安顿好了荣军院的事,邢道荣又让高义这些日子虽然修养士卒,对于防务也不能松懈,尤其是东面面对江东的方向,要小心周瑜或是江东其他人兴兵来犯……
邢道荣还记得时间线,虽然此时还没到孙权第一次背盟的时候,但现在周瑜还活着,一切都不好说了。
毕竟交趾的粮食,从海上运到番余,再沿着郁水、漓水、灵渠入湘水,再运到夏口,这一条穿越了零陵、武陵、长沙三郡的水道可是夏口的生命线,邢道荣自然是不会让这里遭受战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