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到大乔的耳中自然十分受用了。
她郑重地向邢道荣敬了一杯酒,言道:“人人都说先父是附逆贼子,唯有将军才知道,他老人家的品性。妾身谨为将军寿。”
邢道荣佯惊道:“原来桥将军竟然是夫人的生父!在下不知此事,多有唐突,夫人勿怪。”
大乔叹了口气,道:“妾身乃是伯符将军的小妇,哪里称得上什么夫人。将军实在折煞妾身了。”
邢道荣亦笑道:“在下的将军封号,也是刘度父子顺口胡诹的,在下也不是什么将军。”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酒到杯干。
又喝了一会,大乔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两颧染上酡红,声音也变得绵软无比。二人谈论的内容,也从当时最流行的品评人物,变成了谈论家长里短。
“唉,人都说妾身虽遭离乱,但的遇孙郎为婿,也足以相抵了。毕竟他是江东第一美丈夫,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可是谁知道,孙郎一生征战沙场,与妾更是聚少离多。到他死的时候,总算在一起也不超过半年。”
大乔伸手摘过院中的一片桃花瓣,在琥珀色酒液中随手划拉,一边倾吐着胸中的怨气。
她本来也是将门虎女,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又是多年的郁结,今日喝了酒,便不再顾及,将胸中郁垒,一吐为快。
“说起来,玲绮妹妹的命运,和我们姐妹何等相似。都是将门虎女,原先在家中,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旦遭逢离乱,登时命如浮萍。”
“原本我还觉得,我和妹妹能找一少年英雄做夫主,命就算不错了。可是今天看来,倒是玲绮妹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大乔一边饮酒,一边哀叹道。她拿起酒坛,又要给自己倒酒,但却倒不出来。伸头一看,却见那酒坛已经空了。
“哎呀,还没喝尽兴呢,你的酒就没了。”
大乔眨着眼睛,对邢道荣说道。
“不……不碍事,我……我去拿。”
邢道荣也有了八九分的酒意,此时腿也软了,舌头根子也硬了,扶着几案,摇摇晃晃的,刚要站起来。却没站稳,身子一歪就倒了下来。
大乔急忙起身去扶,只是她本身就是弱女子,此时又是酒后无力,不光没把邢道荣扶起来,反而连自己都带着倒了下去。
二人在地上滚做一团,此时院中的丫鬟早就都吃醉了酒,找地方偷懒去了,旁边再无第三个人。邢道荣看着眼前的美人,近的能看清楚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和鲜红欲滴、饱满挺翘的樱唇。
大乔嘴唇中吐出的淡淡幽香和酒气,摧垮了邢道荣脑子里的最后一丝理智,他狠狠的抱住这个美丽寡妇的娇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与那曹贼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