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是你在树下起舞吗？

隐约中，嫦娥好像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不禁停下来舞步，环顾空荡荡的广寒宫。

月桂花开的正盛，树下铺满了花瓣，一旁的桌案上还放着一些名贵的药材。通常，素月就在那里捣药，不远处吴刚就在帮忙整理药材残渣。

嫦娥落寞的看了看树上，透过花枝，依稀可见玉兔的腐烂残躯。她知道，素月还好好的，她让素月去昆仑，笃定了素月会回来，她坚信羿就在那里。

“阿恒，素月说你想我了。”

嫦娥怔住了，耳边分明就是羿的声音，那么刚刚也不是幻听，可是偌大的广寒宫哪有人呢？

“羿，是你吗？”

空气中再次响起羿的声音，清晰明了。

“是我，阿恒。你知道我在昆仑对不对？”

嫦娥整理了一下仪容，温柔的笑着。

“是啊，羿。”

长久以来，嫦娥都无比的盼望着这一天，她希望昆仑之上的羿可以回头看看自己，但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嫦娥又无比的清楚，羿不是简单的以夫君的名义来与她密语的。

神明爱世人，昆仑从来都不会真正的放弃人间，尽管宿命之书就是那样写着的，尽管预见了无法改变的未来，但是只要有一个希冀存在，就不会放弃。

嫦娥淡然的走向月桂树下的桌案，温柔的询问深爱的夫君:“羿，你此时出现，我心中是知悉的。素月还好吗？”

远在昆仑的羿通过幻术之镜看见嫦娥一如当年优雅的端坐，花瓣一样的朱唇轻轻的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竟颇感骄傲。

“素月此刻大概在昆仑入口外的青丘，她很好。阿恒，我知道，你让素月来不是想让她死的，你是想要告诉我，你都知道。素月被灵药侵透了千百年，她的灵魂是最至纯至真的，唯有如此，才能进入昆仑。”

嫦娥点点头，道:“羿，我会去的。”

“我知道，我也想看看你。”

嫦娥点点头，两人面对虚无相视，温柔的笑着，此刻是两个神明爱意浓烈的依存。

一夕之间，月桂树上的花落尽了，隔着交缠错落的树杈，月寒中笼罩着的玉兔的尸体赫然入目。

嫦娥施法飞上去，轻柔的抱起来，丝毫不嫌弃这破败不堪的残躯。然后，嫦娥看向人间，抱着玉兔，飞向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