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一定要把脸扭过去,狠狠的吐一口口水——不屑的人都这么表达。
她边想边哭,说屈原死的实在太惨了,怎么就那么倒霉,然后看着主持人把话筒递给龙舟手的儿子要他给爸爸加油,哭的更伤心,把吐口水的力气用在按关机键的指头上。
哭的心脏疼,使劲叫医生吸氧,可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想想都不能了,而且,活着还能多花他们点钱。
“妹妹!”耳边传来尤景惊异的叫声。
他穿着一身红地奔虎五毒妆花的纱袍子,怀里还抱着一大叠不知道什么,面上茫然无措。
他从来没见过女孩子哭,更别说是自己姐妹,一时也不知道是惊还是气,谁在家里,能给尤袖委屈受。
把东西塞给一边也根本不知道情况大气不敢出的喜鹊,尤景离妹妹更近一点——潜意识里他觉得应该这样做。
“不哭啊。”他轻轻用指节擦尤袖脸上的泪,却越滚越多,脸都要擦红了,急的不行。
“喜鹊,我妹妹什么时候这样的?”
“就刚才。”喜鹊的声音几乎也要带哭腔了。“夫人把屋里要换的摆设给小姐送了来,小姐看着说好隆重,发了一下呆,然后就开始哭了。”
尤景听了,想破脑袋也没想通,只好又回去哄尤袖,也记不清说了三两句啥,尤袖终于抽抽噎噎的回神了。
“哥。”
“诶。”
“屈原死的好惨啊,怎么就那么倒霉。”
尤景:“……”
沉重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
看着他一脸无语,尤袖突然感觉到了血肉的温热,孤独感散了许多,又想笑。
她忍了一下,到底脸上挂着泪珠笑了出来。
尤景这才想起掏帕子给她擦脸,一通擦,吐槽:“多愁善感。”
然后很有文化的背了一句《论语》:“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尤袖偷偷擦一把鼻涕,“啥意思。”
“意思就是,屈原已经流芳百世了,就不要再想他,想想你的新衣服和艾草饭吧。”
说着,又把塞给喜鹊的那一大叠东西拿了过来,塞进尤袖怀里,最上面正好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
尤景扯扯自己身上漂亮的红底子衫:“新衣服。”
今年的确实很隆重,因为娘说,这是妹妹真正过的第一个端午。
想必之前在天上,不过凡间的节日吧,而且学艺,都很苦的。
尤袖看他身上的红,又看向自己怀中的杏黄,彻底不伤心了。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