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暴君要从良》剧组里都流动着压抑沉闷的低气压。
不管是早已见识过地中海导演骚操作的剧组工作人员,还是第一次开眼的演员们,都因为隔壁剧组名为借鉴实则抄袭的行为而觉得很不愉快。
当然,这其中最不开心的,是深受其害的导演和编剧。
张导就不说了,以前已经被恶心过一次了。
本剧组的编剧,其实就是《暴君要从良》的原小说作者。
作品对于作者来说,就像是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不管好坏,都蕴含着自己需求的心血。
现在孩子被人抱走了,改了个名字就说是别人家的,任哪个家长都不乐意!
更别说,《暴君要从良》原着是个书粉千万的火爆大ip。
被人这样蹭,三十出头如花似玉的编剧小姐姐都憔悴了不少。
整天苦着一张脸,仿佛提前进入了更年期。
但是导演组迟迟没有动作,演员们也不好发声,只是默默地胡乱猜测,不知道导演组为什么一直要忍耐……
这天,季相思他们刚拍完一场女主角崭露头角,舌战迂腐老丞相的戏份。
下戏的时候,季相思还穿着华丽的宫服。
剧组的服装都特别精致华贵,主演们的戏服动辄一件就要几十万。
所以下了戏,她们都很爱惜,小心翼翼地挽起宽袖,拎起衣摆,防止踩脏。
这天下了戏,叶清浅不在。
是袁大头过来照顾季相思的。
慕如晦请的两个保镖,不远不近地跟在季相思身后,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此时,季相思长长的衣摆正被袁大头抱在怀里。
两人穿过白玉宫道,要往远处的演员休息室而去。
刚拐了个弯,就跟季知鸢打了个照面。
季知鸢穿着干练飒爽的骑装,袖口收紧,挽着弓箭,简单利落的高马尾显得她神采飞扬,格外精神。
碰见季相思,她微微弯了弯唇,眯着眼睛打招呼:
“相思姐姐,你也下戏了?我们那边要吃饭了,你要不要一起?”
秀气的脸蛋清纯无害,仿佛一朵与世无争的小白花。
每一次,她都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像是把前面发生的不愉快都抛之脑后,一如既往地热情凑上来。
但是季相思没有搭理她,眼睛盯着手机,脚步停都没停,轻飘飘地从她旁边经过。
季相思没什么反应,但是身旁的袁大头却气得要死。
“相思姐!你看她穿的衣服了吗!你都不生气的吗!!”
“她穿的骑装,跟你三天前穿过的骑装,样式几乎完全一样,就只是换了个颜色而已!”
说完,他心疼地瞅了瞅季相思身上这件华丽的宫装,又看了看她头上精巧的珠钗,欲哭无泪:
“我敢保证,你今天这一身被她撞见了,过不了几天,她们剧组也会出现这件戏服……”
“相思姐,你倒是给个反应呀!”
袁大头气得直跳脚,脑袋上的短发都直愣愣地炸了起来。
季相思正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刷着微博。
该说不说,聂秋时被她戳破了黑粉马甲之后,就彻底老实了。
那几个苦茶子账号彻底注销了,季相思私信以及评论区的辱骂言论也少了不少。
季相思甚至觉得聂秋时的骂人小号得有十个八个。
要不然怎么明面上殉了他一个,实际上评论区有好几个熟悉的黑粉id都消失不见了呢。
她翻着一片和谐的评论区,觉得心情大好。
此时听到袁大头的话,她突然顿了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视线,抬起头,语气淡淡:
“我气什么?”
袁大头:“……不是……她学的是你的妆造啊?你不气谁气?!”
季相思举起手来,45°仰望天空,调成自拍模式,颇为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一句: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袁大头的气愤被打断,对她这种紧要关头还要先臭美一番的行为表示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没好气地说:
“你好看你好看,当然是你好看了,她那种清粥小菜,能和你比吗?”
季相思心花怒放,满意地“哎~”了一声,笑眯眯地收起了手机。
“那你觉得我的妆造,转移到她的身上能合适吗?”
“那自然是不合……”
袁大头恍然大悟,“确实啊……她们剧组模仿的我们的妆造,每一个都跟他们的演员气质不相符。”
季相思给了他一个“你还算有点脑子”的眼神,抬起脚步,继续款款前行。
清甜的嗓音不疾不徐地点评着:
“东施效颦而已,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