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舒念拖到舒岑喊他才迟迟爬起来。
旅游旺季,人多。
现今是早餐时间,舒爸舒妈正是忙碌的时候,此刻一块吃饭的只有舒念和舒岑。
舒岑吞咽下一口粥,半垂眼睑,时不时的偷看舒念。
他犹犹豫豫,跑到唇边的话,就这粥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舒念放下手里的油条,捧起小碗,浅尝一小口粥,润润嗓子,道:“想问什么?”
她弟,成绩优异,一表人才,整个人无可挑剔。就嘴像个锯嘴葫芦,不爱说话。
舒岑顿了下,眼睫上抬,缓缓言问:“姐,安哥说你喜欢他,真的吗?”
昨晚,舒念出去好一会儿,完成两张试卷的舒岑想找找她,用他这段时间储存的零花钱给他姐买些小吃。
本来看见他姐他兴冲冲的,但是走近,还没等他招手,宋元安的那句“你是毒青梅,不想让天降咱们的情分”先飘进他的耳朵。
乍听,他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他没看出姐姐喜欢宋元安这个不太靠谱的人啊?
宋元安自小不是什么省事儿的孩子,打小就是令家长老师头疼,旁人嘴里成为反面教材的例子。
着实不靠谱的人,在舒岑心里,照顾不了他姐。
一早被他剔除‘姐夫’人选行列。
舒念做好奇葩问题的准备,属实没料到胡诌的这么偏。
她瑰冷的眸子清亮:“以后不要问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舒岑提到嗓子眼的心,得到安心的回答,降了下来。
他眉睫的霜雪融化,黑沉沉的瞳孔匿光,嘴角划过弧度,轻轻应声。
舒念纤细润玉的手指揉了揉弟弟的黑发,语重心长:“姐姐将来可是励志要把我们家乡的美丽搬到大荧幕的人,怎么会现在就沉溺儿女情长。”
“况且宋元安……”她一顿,思索后摇头,“太影响下一代的智商。”
舒岑:“姐,你说的有道理。”
嗯,他更接受不了将来外甥或外甥女是杀马特。
舒念仔细瞧看了下,眉眼逐渐褪去青涩的弟弟,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与弟弟不一样,从小到大没什么大理想,随遇而安四字形容她再正常不过。
她家里开民宿,虽说淡季没什么营收,但她爸是个有远见的,年轻时挣得钱,搞了几家连锁超市。所以她家家庭条件还行,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再加上老爸说,姑娘你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有后顾之忧。早早心愿为“不劳而获”的她,信奉的是活着而活着。
舒爸舒妈想得开,儿孙自有儿孙福,全班有第一肯定就有倒数第一,孩子只要人长不歪就没啥大要求。
平平淡淡升到高中的舒念,也是得过且过,成绩平稳地游在中间。按照当时的分数,考个二本也是可以的。
在舒念设想好后半生的轨迹,心安理得的躺平后,遇到了‘天算不如人算’。
舒念从小喜爱家前的小桥流水的悠长韵味,她喜欢家乡的美丽,她也想让更多人瞧见它的美丽。
在旅游旺季的某天,一个穿着公主裙,打着遮阳伞的漂亮小姑娘,娇气道:“什么破地方,怎么那么多人!”
正坐在水岸边喝凉茶的舒念听此,火气逐步上升。她看向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说道:“既然有那么多人愿意来,就证明它值得。你还小,不懂欣赏,很正常。”
她接受不了,别人当她的面,诋毁她家里的不好。
即便是无心,发泄愤懑,她仍是不喜欢。
漂亮精致的小姑娘掐腰,哼道:“我可从来没在电视上见过有人介绍过这个地方,我说破就是破!”
舒念轻飘飘说:“是你没见识!”
跟八岁小姑娘斗嘴,她是没有任何羞耻心。
成功气走小姑娘,她连忙打开手机,搜索关于他们‘南青古城’的视频。
视频有还是有的,只是没有那种特意的媒体介绍。
凭一口说小姑娘没见识的馕气,舒念经多方打听知道了编导这一艺术专业。
于是乎,在迷茫的高中,她寻到了自己将来要走的那条路。
成年人的童话很难,或许将来她可能会埋葬在这一行业,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人追梦的机会不多,成功的人更少。起码抬了脚,就有可能跑到终点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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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佳词托腮,兴致懒懒地睨陈攘:“考察地点,不是制片人的活吗,我们三个来干嘛?”
她可不信制片人安排陈攘这个金主爸爸,来打杂活。
陈攘浅酌口茶盏里的水,锋利弯弧的下巴微扬:“他起的心思。”
郁少爷闭目修神倚在椅背。
“哥,你想到底想干嘛?”时佳词不傻,郁至清的心思都写脸上了。
郁少爷实诚:“同你想的一样。”
他音色清朗,缓缓睁眼,弯唇:“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去。”
时佳词蹙眉,“哥,你是真有病还是病得不轻?”
她是真搞不懂,她哥在执着的玩什么游戏,“你换个贪你钱的人,不好吗?”
郁至清幽深的眸子沉沉看她,“为什么不能找只贪我这个人的?”
“哥,赌注很伤人!”时佳词不信郁至清是要用真心换真心,真心全心全意掏出去再支离破碎地收回一次的人,很难再拿出来。
她能想到的只是郁至清跟狐朋狗友玩什么大冒险,玩弄践踏真心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