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继续。

郁至清扫过周围一个挨一个倒下的职员，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眼时间，发觉还是得他上。

说找俩能喝的来，就这还敢给他吹，酒量多好。

李总脸上微微打有淡红，“郁总一直看手表，不会还有下一场约吧！”

“哪有，李总咱们继续！”郁至清笑着说。

又过去了半小时，郁至清和旁边助理说，合同明天就给对方发过去。交代完，他身形稍稍不稳地朝外走，妈的，老家伙真能喝。

快十一点了。

舒念念是不是等急了。

他滑开手机，没收到舒念念的电话，倒是有几条她编辑的文字信息。

她知道他有酒局在谈生意，她等了那么久，也只是发了几条微信，问他是不是快结束了，什么时候回来。

郁至清心头划过一阵暖流，他的舒念念是这样温柔解人意。

她有她该有的坚韧，还有她柔软的部分。

他回她：[正往家里赶。]

去年舒念过生日，郁至清她们去了海边露营。

她们一起看了日出，他送了她一条手链。今年他的生日礼物，他早早就备好了。

那天，他偶然看见了一款钻石戒指。

他第一眼，就看中了，他想象里舒念念戴上该是怎样的好看，他爱不释手。

他买了下来。

舒念念大学还没毕业，他又怕他的举动显得急不可耐，吓到她。于是又买了条银项链，把戒指穿进银链里。

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是戒指项链。

想及此，郁至清脚下步伐加快，可他的衣服一重。

他不悦地扭头。

林雨晴脸红通通，穿得修身鱼尾裙，胸部朝上的白皙全部暴露在空气下。她紧紧揪着郁至清西服的衣角，她恳求，眼眶红了一圈：“他们想潜规则我，你能不能帮我帮我。”

郁至清外扯他的衣角，“你经纪人呢？”

“李姐在里面帮我挡人，”林雨晴眉眼染上不少醉意，哭得梨花带雨，“你送我到酒店好不好，我助理在那，他们很快就会追出来。”

她话音一落，旁边包间还真有一个大秃脑袋的制片人醉醺醺地出来：“林小姐你走什么——”

郁至清拧眉，扯下西服披在了林雨晴的身上，拉着她的手腕就走。

林雨晴酒喝得不少，走路跌跌撞撞。

郁至清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脚下的速度却慢了下来。

到了大厅，他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皱眉说：“捂好你的脸。”

林雨晴乖乖巧巧地用他的西服袖子挡脸。

-

舒念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一点了。她望向门口，他还没回来。

但他说了，在往家赶。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

出了酒店，郁至清不耐道：“车在哪儿？”

林雨晴醉得厉害，直直往人身上倒，郁至清用另一只手去挡她的头：“车子到底在哪儿！”

林雨晴的助理看到了，慌忙去接人。

酒店宽阔道路对面的树上，闪闪有白光闪过。

把人给了助理，郁至清就要走。

林雨晴拉住他的衬衣袖口，郁至清往外推，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下，一个在灯光下微微反射光的东西在拉扯中掉下。

林雨晴眸子上面覆盖一层水雾：“你的衣服。”

郁至清转身，道：“丢了吧。”

“郁至清——”林雨晴推开小助理，在酒精作用力的加持下，她反抱住郁至清的腰身，哽咽道：“是你先说的让我做你女朋友！”

郁至清脊背一滞，掰开她的手。

林雨晴有所感应，这一次掰开，她就没有了下一次。她双手紧紧地缠着，根本不舍得松开，她泣诉：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在妹妹面前的坚强，顷刻间化为乌有。

酒精的麻痹让她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

“我早就后悔了，我喜欢你，过了那么多年我只喜欢过你，并且直喜欢你——”

“为了让你能看见我，我有事没事就去争取群演，我想做大明星。你知道吗，我可幸运了，幸运到能再次遇见你。”

“够了！”郁至清沉眸呵斥，他用了手劲一根一根掰开她葱白的手指。

林雨晴的手指没有舒念的嫩软，她的生活一直是勉勉强强。

郁至清和林雨晴隔开距离，他回眸：“过去早就过去了！早在十八岁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已经消失了！”

“你要是在星娱呆够了，随意走。”

林雨晴都忘记了这是酒店门口，她去拉他：“郁至清，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郁至清甩开，没能如她愿，他冰冷无情的声音融进凉凉夜色：“我有女朋友，我非常喜欢她，我很爱她。你已经给我造成困扰了。”

林雨晴手上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她眼眶里的水珠一个个地汹涌而出：“我知道你有责任心，我可以……我可以……”

“住嘴！”

林雨晴泪光涟涟地看他，她可以做他的情人。她听说了，他和不少嫩模小明星有过绯闻。

她不求资源，可以什么都不要。

只要是他。

可他还是走了。

林雨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郁至清大步流星地离去，越走越远。

吓到了的助理在不知何时出现的经纪人李姐的叫喊下回神，她们一同扶林雨晴坐进了车里。

林雨晴知道，她和郁至清真的再也回不到曾经了。

-

舒念撑着下巴，面对面和蛋糕对话。

“你说郁至清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被酒局里的小妖精给乱花眼了？”

她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她将蜡烛插在蛋糕上，打.火.机放在一旁。

她期盼好运降临于她，期盼郁至清能在最后一秒的许愿前回来。

在倒计时还剩两分钟时，舒念耳尖听见开门声。

她愁容立马成狂喜，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去。

郁至清一进来，舒念就去拉他的手。不知什么原因，浑身酒气郁至清向后退了一步。

舒念怔住，有些失落地仰脸觑他。

郁至清薄唇翕合，垂眸道：“衣服脏了。”

舒念抿唇，随即挽笑说：“那我不碰，快十二点了，快点点蜡烛许愿！”

她先跑过去，余光探见郁至清往这里走，立马点蜡烛。

蛋糕上面有两个蜡烛，是两个“2”的字符。

太巧了，舒念这边打火机上的火苗刚碰上一个蜡烛线，她的手机闹钟就响了。

是舒念自己录得音频。

——“22岁的舒念，记得要牵紧28岁郁至清的手。还有，郁至清许了什么愿？”

舒念倾斜打火手一顿，上燃的火苗与她的指尖相触，疼痛令她松手，打火机掉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喃喃道：“十二点了。”

她留给郁至清许愿的机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