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这一关,关上了她的青春年少。
舒念敲了两下门,得到允许进去,问陈攘有没有多余的会客室,只要没人的房间都可以。
陈攘看了看她,又瞧了瞧跟在她身后的郁至清,让助理带他们去。
时佳词望着她的背影,贝齿轻咬下唇,她看见念念眼睛红了。
那么长的破合同逐字逐句她是一个看不下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写上她的名字。笔一撩,人就要往外走。
陈攘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他们的事,你不好掺和。”
舒念和他要空房子就是为了单独和郁哥聊。
时佳词知道她去不好,可她急躁道:“念念都哭了。”她哥和念念到底发生了什么!
助理将他们带到地方,自觉地离开。
啧,漂亮姑娘也是连个女朋友的名分也没有啊。
瞧瞧明明难过的不要,还坚持不让泪花坠落的模样。
门一关,郁至清心疼地要替她擦泪:“舒念念,我不说…我是怕你难过和生气。”
舒念躲开他的触碰,苦笑,眼里的泪在眼眶里打着旋,下一秒哗哗滚落。
“你怕我难过生气,你现在不怕吗?”
她红着的眸子扫过他的衬衫袖口:“对,你不怕。”
“你买了个同款。”
“郁至清,你真胆大。早上出门还在我眼皮子底下戴着。你是真的不怕东窗事发!”
郁至清靠近一步,舒念就往后避开。
他见她这模样,心口的气根本喘不过来。
“舒念念,对不起。”
舒念的声调猛然拔高:“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这么多天,你有这么多次机会,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袖扣丢了!甚至还找了个替代品!”
“我难过真的是因为袖扣难过吗?一个袖扣丢了就丢了!我也相信你和林雨晴之间现在没什么,但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哽咽地质问他:“我在你心里真的就这么小气吗?”
“不是的,不是的。那天你生日我真的有努力在赶,可是还是迟了。”他头垂着,无力地不敢看她。
舒念尽力平复了下嗓音,不让她情绪看上去那么激动。
“郁至清,你知道我最厌恶什么吗?”
舒念鲜少发脾气,郁至清与她在一起之后,她只有他当她面说要签下林雨晴那一次难过过。
那次他当她面做这件事是因为他不想他们两人间存在芥蒂。
说平静心情,可突如其来的情绪舒念又怎么控制得住:“我最厌恶的是欺骗!”
“我是真的没想到,我过生日在家等你的时候,你在和你初恋女友拉扯!”她堵住她后面的话,“要是不拉扯,袖扣不会那么轻易掉,更何况是她捡了!”
“你知道我那天在你出门的时候说的不算惊喜的惊喜是什么吗?”
她脸上接连不断地水珠像是在水阀口里滴落的,“我们每次接吻后,你十次有九次就会去冲冷水澡。你是个正常男人,我知道。”
“那天我二十二整岁,我想我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和自己喜欢的人放纵一下很正常!”
郁至清快步向前,一下子将她锁在怀里。
舒念疯狂挣扎,可他的手劲太大了,她根本挣扎不开。她放弃了。
“我的错,我的错。”他眼尾发红,一只手放在舒念后颈上扶着,唇靠在她的发丝上,低声呢喃。
舒念情绪到了临界点,根本难过的控制不住。
“郁至清,我自认为我给了你许多安全感。我不和别人暧昧,我予你信任,你最后给了我什么——”
“欺骗!”
舒念再次挣扎起来,她不顾一切咬了修长脖颈的一侧。
郁至清死死咬牙,就是不放手。
他怕他放手,她就会溜走。
直到舒念口腔里弥漫铁锈味,她才松了口。
他为什么不松开?为什么不放手?
“我那天存着我二十二岁的生日愿望等你,想送给你。可你来了,连我想碰你一下就躲。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郁至清红着眼角,眼泪从眼眶里滴落。
“舒念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股苍白无力萦绕着他,他对不起,好像找不到别的话代替。
满心满意等待喜欢的人而归,可喜欢的人却因衣服脏了而躲避她。
郁至清的心脏像是被渔网死死捆缚住般,疼得喘不过气,稍稍一动,细细麻麻的痛意递进四肢。
她那般等待他这个心上人,他却那样对她。
舒念的眼泪堆聚,直接洇透了郁至清胸前的那块衣服。滚烫的眼泪灼伤着他的心脏。
“生日那天,我想了好久,我甚至想到了我们孩子,想到了你我老年。我把你划进了可以陪我度过一生的人,可今天却是这样的结局——”
她奋力使劲推开他,她黑亮的眸里含水:“郁至清,其实我好早就喜欢上你。”
她往后退了一步:“但现在你给我几天静一静。”
她走,他便在她身后。
到会议室出去的门口,舒念扭头说:“求求你给我一点个人空间吧!”
她小跑离开。
在门口等地焦急万分的时佳词立马追了上去:“念念——”
陈攘走到郁至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的会议室并不太隔音,声音大些还是能听得到动静的。
助理望向舒念离开的方向,摇了摇头,可惜了,又是位失败了的姑娘。
他偷瞥了眼郁至清,眉头狠狠拧起,他眼花了?
郁总眼睛竟然红了!
他又仔细偷瞧了下。
天,郁总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