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至清还真没赖在舒念这。
吃过饭,他收拾了一下就告辞了。
舒念窝在落地窗前正晒太阳,对他的话也就淡淡应了一声。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在意。
像是两个路过的人生过客般,在相交之后双方颔首招呼一下,就又拐回去各自去过各自的生活去了。
舒念不知为何,她心底是有那么两分不开心的。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红茶,边喝边去想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她对他还是会心软,也还是会心动。
郁至清走到楼下,眼里含笑。
他还会再来的。
他眼里闪过势在必得。
下午两点左右,太阳最刺的时候。
老太太般晒太阳的舒念忽然想到她昨日换洗的衣服还没洗。
噔噔跑向浴室,可在放衣服的篓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突地,她面颊一红,一个略荒诞的想法在她脑海里炸开,于是她立刻快步走去阳台的晾衣架上望去。
看完,她脸红得能滴血。
郁至清给她洗了,包括…贴身衣物。
-
公司里的人发现了,小郁总最近几天心情不错。每天乐呵呵的,时不时还会哼两句欢快的调子。
最直观感受的就是他的助理了,上司高不高兴他能不知道吗!
以前就他手里的这份文件,稍有点不合适,他就能被骂的狗血淋头。今天倒是让他继续加油。
助理有感觉,小郁总是‘枯木再逢春’。
去年的分手,导致他每日战战兢兢活在雷雨之下,现在却宛如春暖花开。
他双手合十,边走边朝拜,求求老天保佑,让上司的恋情长久几天,让他好过几天,他一个打工人真的非常需要这份薪资还不错的工作。他甚至愿意用他单身一年换上司结婚。
郁至清要是真知道他怎么想的,高低会涨工资。
他需要这样的员工。
郁至清面容轻松不少,郁俊明当然发现了。
身为老父亲,关心地问了几句。
“人回来了?”
“回来了。”
“回来就好。”
郁俊明真没什么门当户对的思想,儿子喜欢嘛。
年轻的时候绚烂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他尝过。他看得开,人生短短几十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及时当下就好。
钱挣不完,家里的钱财够他孩子花,在他心里就够了。
他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之上,他还真没什么必须开疆扩土的心思。他能做的尽量守住。
关于他孙儿那一辈的事情就不该他操持着想了。
郁至清知道他爸是个什么人,“爸,你还年轻,公司这么大的重担,您再抗几年。儿子没那么多时间,您儿子还得娶媳妇呢。”
他怕被沾着,转眼间,人就出了办公室。
“你!你这小子!”郁俊明再一次觉得,养儿不一定防老。
“我就是想问问佳词和陈家小子如何了!”
郁至清走远了。
陈攘开窍了,找了个职业经理人帮他打理着公司,除了重大决策他去裁决,别的,他会放权让专业的人处理。剩下的时间,他就在时佳词的剧组边上走。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一直将他当作邻家哥哥的时佳词明白了陈攘的用意。
结局也还行,她没多排斥行为。
陈攘非常满意。
陈攘跟在时佳词身后拍摄,再过几天时佳词的处女作《夏日雨悸》青春小甜剧就要播出了。
上次自己动手进行拍摄的时候,时佳词学到了不少东西。她也自己又学习了一下,准备再进修。
青春小甜剧拍摄完,她又拍了一部轻喜古装剧。
剧情很欢脱。
时佳词自己定的目标不是拍深沉的片子,她就是想拍摄一些轻喜诙谐的,她不喜欢沉重。
她也没什么必须要拿的大奖,只要观众喜欢,她就高兴了。
她这次拍摄的剧,依旧是个青春校园类型的。
拍摄的提案名字叫做——玫瑰与疯犬。
光名字,就很刺激。
时佳词喜欢刺激。
她不喜欢乖乖女。
她喜欢冲破束缚,做自己。
“卡——”
时佳词眉一竖,“你在追他,是男女的那种‘追’,而不是拿刀那种的‘追’!那么凶神恶煞是准备震慑还没出场的红毛吗!”
……
中午,陈攘照常去取饭。
他和时佳词的饭菜,是他独特制定的。
陈攘拧开保温杯,“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她一导起来戏,简直没平日可爱的半点影子。但在他看来,却更是酷飒引人。
她怎样,他都好喜欢。
时佳词咽下一口水,鼻尖放在杯口闻了闻:“味道和昨天的不一样。”
“嗯,今天这个润嗓的效果会更好,你多喝点。”
捧着水杯,时佳词眼皮上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凶。”
他将菜一一摆放出来:“女孩子硬气点不叫凶,那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对不好的东西有勇气说‘不’。”
时佳词又抿了两口水,眼帘下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陈攘把筷子塞进她手里,“要凉了。”
他不想她想起陈年往事的不愉快。
人生有许多道坎儿,她帮他迈过去曾经,他想帮她迈向未来。
沉湎是最消耗情绪的坏事。
-
舒念望着郁至清大包小包往她家里提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
今早上他还顺走了她的一个备用钥匙。
那天郁至清中午走了,但没走净,傍晚提了一大兜东西又折了回来。
再向后他是赖在她家般,就是不走。
她话里话外赶了他好几次,他就像听不懂一样。
舒念最后也就妥协了,没办法,有一个管吃管喝给做饭的人,还挺不错。
“晚上想吃什么?”他整理新买的食材,“我买了新鲜的肋排。”
舒念点着下巴,说了句:“那就吃糖醋小排。”
“好。”
郁至清把在超市买得零食全拿出来归置。放完,他又去车厢里搬来两箱冰红茶。
他哼笑,“某些人不是说她早就不爱冰红茶了吗。”
书被舒念盖在脸上:“是某些人买的,和某些人没关系。”
大片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投进室内,郁至清望向盖在舒念身上的橘色落日,灿然一笑:“那成吧,某些人——我,勉为其难地全喝了。”
书页下的舒念朱唇张张合合。
即使看不见,郁至清也知道她在发牢骚。
他停住手里的动作,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猛地一下掀开她盖在脸上的书。
她美目瞪得溜圆。
他俯身挡住余光。
四目相对,提唇笑了笑:“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