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老大,她这是真的疯了吗?”
祁安皱眉,伸出一指隔空朝张妍妍点了一下,一束光点没入她眉心,很快消失不见。
“我管她是真疯假疯,只要我不允许,她就疯不了。”
疯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太便宜她了,她得清醒地活着,清醒地赎罪。
张妍妍眼里的混乱褪去,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些扎心的画面,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回家,让我回家……这里不是我的家……”
确保她清醒了,祁安满意地走了。
以后,她会经常“看见”那些温馨有爱的场景,看着那个“妍妍”是如何珍惜她不屑的一切,在那个世界幸福地活着。
而那些幸福……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余生,她将都在悔恨和崩溃中度过。
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之后几年,宋父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宋星辰金榜题名,成了大周最年轻的新科状元。
祁安专注于躺平事业,“啃”完老爹 “啃”弟弟 ,日子过的赛神仙。
宋父寿终正寝后 ,祁安才离开了这个世界 。
虚无空间。
往日里空荡荡的地方,多了不少一看就很舒服的躺平神器。
阿塔抱着白猫,窝在柔软的沙发里,感慨道:“老大,躺平也太爽了吧,我都不想努力了。”
祁安没骨头似地瘫在摇摇椅上晃着,手里还拿着把蒲扇 。
闻言她一个懒腰伸到一半,又舒服地瘫了下去。
谁说不是呢?
她也不想努力了。
两人正躺的舒服,忽然阿塔耳朵动了动,随即脸便皱成了苦瓜。
祁安也察觉到了灵魂的气息:“来活了?”
阿塔苦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艰难起身,准备迎接下一位祈愿者。
年轻女孩容貌清秀,但却似乎被黑色的泥浆包裹着,整个人死气沉沉,眼里看不到一点光亮。
这是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从十几层高的楼顶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你看清是谁杀死了你吗?”
“没有,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在圣光下,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
深夜,老旧的出租屋里,脏污的劣质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到处都是垃圾。
没吃完的外卖,泡面碗,啤酒饮料瓶,内裤臭袜子扔的到处都是,整个狭小的空间脏乱的没处下脚。
天气已经很热了,发酵的酸臭味充斥其间,蚊蝇乱飞,有洁癖的人进来能当场去世。
油腻的桌子前坐了个更油腻的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是这个屋子最大号的“垃圾”。
他跟这个垃圾堆一样的房间完美融为一体,毫无违和感。
桌子上放着个台式电脑,已经旧的不成样子,主机运转起来嗡鸣声震的人烦躁不堪。
但显然男人一点也不烦,他两眼放光,坑坑洼洼油腻反光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蓝光映在脸上,像个丑陋的怪物。
显示屏上是一个社交网站的网页,内容是一篇报导。
女孩下了晚班,穿过一条巷子时被人尾随性侵,为了保住性命,过程中她没有反抗,安全脱身后报警将歹徒送进了监狱。
这条新闻下充斥着大量的评论,神奇的是,没有多少人谴责那个犯罪的畜生,反而都将矛头对准了无端受害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