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日的跋涉,蔡攸这个淮康军节度使终于抵达了柳清河一带。
他的大军直接踏过百姓的荒田,蔡攸站在田里,看着左右道:“这田怎么没人耕种?那些泥腿子不种田,他们吃什么?”
左右无人回答,这片土地的百姓被官军和造反势力两边糟蹋,青壮年早就被拉去打仗,且已经错过了种植的季节,这田野哪还有人愿意去种。
即便是在春耕的时候种了,等到秋收的时候,又被反军抢了去,还不如不种。
蔡攸见无人回答,也不以为意,他拿着绢布,擦着汗道:“和曹将军说一声,天气炎热,要体恤士卒,不如就在这柳清河边安营扎寨,明日再走。”
所谓兵贵神速,蔡攸是不知道的,他就是赶路太累,想休息,才拿体恤士卒当借口。
至于曹将军,一个混吃等死的勋贵将门子弟罢了,又怎敢违背蔡攸这种文官的命令,当下就命令士卒们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这所谓的大宋禁军,也是军纪松散,在将军下令后,就纷纷就地箕坐,摘盔卸甲,解衣扇风,兵器也是胡乱丢了一地。
一百多里外,罗炎发动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的法术,将宋军的情况尽收眼底,顿时颇感无语。
听说来攻打他的是朝廷禁军,看他们军备倒是不差,可这军纪也着实松散,完全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
开封府的禁军,那都多少年没有遇到战事了,这些禁军,在开封府送快递、做生意、搞装修、起房子,是一把好手,可要是论到作战,还真没什么战斗力。
而且别的朝代,招募兵卒都是要良家子,老实人。
可大宋不,在大宋,万般皆下品,当兵最下品。
在大宋当兵的都是些市井无赖、无业游民,正经人谁去当兵,没有好的兵源,这样的禁军你能指望有多少战斗力。
看到宋朝军队这么孱弱,罗炎放下了心,收起法术神通,返回了营地,只等明日宋军抵达,就打他个落花流水,花开富贵。
……
第二天,宋军拔营起寨,大军赶路前行。
罗炎这边只是组织了一群胆大的年轻人,帮他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罗炎还没有组织军队,在他没一战击溃宋军,建立起无上威望前,他也不打算建立军队。
等到两边队伍隔着几里路相互对峙,蔡攸看着罗炎那边的情形,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本以为传的神通广大,天神下凡的白莲童子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就是一个小娃娃而已,那数百来号人就是他全部的士卒了吗?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也敢造反?”
曹将军同样喜笑颜开,本来他这次被派去平叛,还以为会遇到方腊宋江那样的硬茬子,可现在一看到罗炎,顿时乐不可支。
那比他们宋军都还要拉胯的军队,简直就是来给他送功劳的啊!
曹将军打马上前,来到蔡攸身边道:“蔡公,我观反贼阵势稀疏平常,请让我领一千步卒冲杀上去,将贼人的脑袋砍了,献给蔡公。”
蔡攸翻个白眼道:“献给我干什么,要献给官家。”
“对,对,献给陛下。”曹将军摸着后脑勺憨笑道。
“那我就祝曹将军旗开得胜,去吧,斩了那群贼人。”
“是!末将领命!”
曹将军得到了出击的命令,本部兵马不动,迅速调集一千先锋步卒,向着罗炎的阵势冲杀过来。
在罗炎身后的年轻人们,见到官军冲来,都吓得瑟瑟发抖,更有后退逃走之人。
罗炎没有理会这些逃跑的。
他排众而出,站在千军万马前,声震如雷道:“赵佶昏庸无道,所为狂悖,天下愁苦,今我降世,伐宋代赵,军民何辜,乞降可活。”
罗炎的声音震的士卒们耳膜疼,他们全都惊讶的看着罗炎,难以想象一个小孩子会有这么大的嗓门。
曹将军坐下马匹慌张,他拉着缰绳,揉着耳朵大骂道:“黄口小儿,大言无当,朝廷天兵在此,纳命来!”
曹将军弯弓搭箭,一箭射向罗炎。
然而比较尴尬的是,这位勋贵将军久疏武功,一箭射出,距离罗炎七八米远的时候,箭枝便后继乏力,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