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切，那些被季寻雁悄悄藏在心里的往事如同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一一展现。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她下葬查皓宁的那一幕。

她好像如同过客一般看了自己的大半辈子，等她反应过来早已经泪流满面，她从来都没有释然。

季寻雁的秘密，野心，从来都是那个叫做查皓宁的阴阳先生。

她的恐惧和愧疚，则全部都是来源于那个从来都没有什么错，却因为她一己私心而死的斛斐和查瑶…

“他真的爱你吗？”

一道她午夜梦回多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还是那样温柔平和…

季寻雁回头看着身后抱着一个婴儿朝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的斛斐瞪大了眼睛，摇着头往后退去，嘴里还是反驳着。

“他爱的是我！娶你是因为责任，不是爱，他没有爱过你！”

斛斐明明死了的，季寻雁清楚的记得亲眼看见她死在查皓宁的怀里的，她怎么又出现了？

斛斐看着季寻雁惊慌失措的样子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依旧是那副生前温和的模样。

“你还想再杀我一次吗？当着皓宁的面”

忽然查皓宁出现在了斛斐身边，抱着斛斐和查瑶，那样幸福的一家三口，却让季寻雁觉得无比刺眼。

她动了动嘴唇，终于带着哭腔喊出来了那个藏在心底的名字：“皓宁哥…”

可是她话音刚落对面的三人就化作流萤消失不见了，她拼命的扑向那些流萤，却忽然脚下一空，朝下落去，好似掉入了万丈深渊，陷入一片黑暗。

山梦魇会在知道人心底的故事后设局让她说出心里藏的东西，然后就毫不留恋的离开人体。

其实它们本质就是喜欢听故事的灵，故事结束，也就散场了，不会对人造成伤害。

特别行动处就是看重它这个特点才定下它来做“心关”的。

付禄把蒋安辰交给他的符纸点燃扔进了木盒子里，在山梦魇飞进去的时候合上了木盒子，贴上了封条，盖上了铁箱子。

他们从季寻雁所说的故事里已经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视着摇了摇头。

反正掌事人是不会选择这样为一己私利而草芥人命的人的。

阮音看着清醒过来泪流满面的季寻雁，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轻声问她：“你不后悔吗？”

在阮音看来季寻雁所做的一切都是些无用功，她并没有觉得查皓宁爱着季寻雁，相反她觉得查皓宁应该很爱他的妻子斛斐。

查皓宁对季寻雁是喜欢，是年少时的一次惊艳，一点细微的心动，可是那点心动在她缺席的那九年里也许早就被查皓宁遗忘了 。

和季寻雁相比，斛斐是给他打理家务，生儿育女的枕边人，年年岁岁都陪在他的身边，是细水长流的爱意。

这样的爱意虽然平平淡淡，却也最是刻骨铭心，那些岁月静好是被刻入骨髓里无法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