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接着便挣扎着要起身，医生赶忙过来扶着：“同学，你头晕不晕。”

明的声音因为跟地面撞击的部位有些疼而显得很虚弱：“不晕。”

“来，我扶着你，你尝试着站起来。”

明伸手制止了医生要扶他的手，自己扶着地面缓缓起身，医生的手虽然没有接触到明，但一直护在明的身边。站起来的明活动了一下身体，原地踏步了几下，接着高抬腿，最后尝试着跳了几下，除了疼痛外，感觉身体恢复了掌控权的明向医生表示自己没事，绷带下面粉嫩的小蝴蝶流下了点点红色的眼泪。医疗队细致地问了明很多问题，又在明身体各处按了几下确定没事之后，就收拾东西下场了。燕马上冲过来，牵住明的手掌，眼睛里都是强忍着不掉下来的眼泪，想说些什么，但是感觉嗓子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着。明捏了一下燕的手，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接着看了眼跟着燕过来的婷婷，婷婷心领神会，虽然她也不太愿意，但还是拉着眼泪汪汪、视线不肯离开明的燕往替补席那边走去。

任教练走过来：“行不行？”

明收起笑容，面色凝重：“行！”

任教练转身向裁判示意比赛继续，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下场去。

“你皮还挺厚。”何武走过来明的身边。

“没你厚。”明刻意笑得很夸张，两排大白牙都露了出来。本来想走过来恶心、激怒一下明的何武，见明如此反应，反倒是觉得自己被恶心到了。

裁判哨响示意比赛继续，刚刚那一球判明防守犯规，三个罚球。

何武站在罚球线上，看着明笑得很是得意，稳稳罚中三个罚球。100：102！

发完球，十号队友运球过半场，时间还剩十秒，这时候高一三班有三种选择，一种是拿两分然后造犯规，赌对方罚球不进，然后自己再得分杀死比赛或者拖入加时赛；一种是压时间在最后一刻出手三分，绝杀比赛；还有一种是最后一刻得两分，直接进入加时赛。

不管做出哪种选择，这一刻能承担这个出手压力的只有明，这是整个高一三班篮球队的共识，也同样是对面的共识。整个高一三班上场五人全部离开内线，明在人群中左右虚晃，东奔西跑，不管明经过任何一个对方球员的身边，他们都第一时间放弃原来的防守位置去追明，明的身上又收到了无数次暗暗地冲撞和拉扯。这在篮球比赛里，是很滑稽的场面，但对整场比赛的亲历者，不管是参赛者还是观众来说却都是很惨烈的一幕。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终于在最后三秒的时候，明在九十九号队友的挡拆之下，在三分线接到了球，直接起跳，在球即将离开明手指的一瞬间，何武摆脱挡拆，但距离跟球的高度都不足以让何武去封盖掉明的这次出手，只能向明扑了过来，但除了狼狈地倒在明的身后，没有起到任何干扰作用。

技术台将要开始最后三秒的提醒倒计时，裁判举起三根手指，示意出手三分。

所有人的视线都注视着那颗被抛向空中的篮球，弧线完美。

技术台倒计时的声音响起：“

三、

二、

一。”

“唰！”

裁判哨响，示意三分有效，比赛结束。103：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