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权,弟妹,小娟这孩子,我老早就相中了,觉得跟我家佳铭很般配,一直想让这小子找机会多跟她亲近亲近,可这臭小子从小被他妈惯坏了,对这事还不好意思,如今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既然咱们两家都这么熟,也没必要太麻烦,你们说说,你家有啥要求?我家的条件你们也知道,本来在咱们镇还是说的过去的,可这两年给他妈治病花了不少,但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你们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成不?”
“老马,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互相都了解,佳铭这孩子从小就聪明,现在还在县里上班,我们也没啥要求的,只要能对晓娟好就行,彩礼啥的看着给就成!咳咳!”栗宏权的声音说道,然后咳嗽了两声。
“宏权,老马也不是外人,你这么说他反而不好给了,老马,咱们苍山镇虽然穷,但是彩礼看的还是比较重的,我们就小娟这么一个闺女,又长得不错,要是一点都不要也对不起她,我们邻居家上半年聘闺女,亲家在镇政府上班,给了二十万,我表姐家的闺女,上个月嫁给县里一个开小饭馆的人家,给了二十八万八,咱们这么熟,我们也不能要这么多,十八万八,讨个好彩头,你们要觉得多点,十六万六也可以,就图个吉利。”丁秀云的声音响起说道,苍山镇这边确实看重彩礼,这几年基本的价格在十到二十万之间,以栗晓娟的容貌姿色,她要的确实不算多。
“爸?妈?不是说相亲吗?怎么聊起彩礼了?”栗晓娟用惊讶和不满的声音说道。
马佳铭她从小就认识,比她大了五岁,小时候总在一起跳皮筋过家家,她也一直当对方是哥哥,不过稍微大一些之后知道男女有别应该避嫌,加上那时他也去了外面上学,所以就很少来往了,不过仅有的几次接触当中,马佳铭并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感情,而她之前也没把他当作考虑交往的对象,后来他在县农业局找了份工作,确实在她进农技站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因此要说感激也是有的。
所以今天这事为了父母的面子,如果只是相亲,两人确立一个尝试交往的关系她也就忍了,之后找机会把他单独约出来说清楚,各自回家说不合适就行了,因为之前他也没有表现出想和自己交往的意思,所以她估计对方多半也是不太愿意,可是越听几个长辈的谈论越不对劲,这哪里是相亲?明明就是在谈婚论嫁了啊?
“唉?宏权,你,你们没跟小娟说清楚吗?”
“老马,这孩子也被我们两口子惯坏了,不想这么早结婚,不过她是愿意先和佳铭交往一下的!”丁秀云说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唉!小娟,不好意思啊,你伯母生病你是知道的,医生说时间不多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佳铭结婚抱上孙子,所以我家有些着急,你看能不能先结婚?也给你伯母,那个,冲冲,啊?”
“马伯伯?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伯母冲喜?爸,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栗晓娟用颤抖和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明显情绪已经非常不稳定了。
如果大家了解这种冲喜风俗,就可以想象栗晓娟的此时的愤怒了,其实在旧社会冲喜这件事是一个走歪了的陋习,因为过去儒家讲求孝道,所以原本晚辈要抢在老人离世之前结婚只是为了让老人走的安心些,另外那个时候还讲究守孝,爹死两年半,娘死整三年,在守孝成服期间是不能结婚的,因此也是为了孝道抢着办这件事,冲喜只是找个好听的说法而已,或许只是偶然的因素,加上医学知识不普及,有了因为子女结婚让老人的状态恢复一些,甚至逐渐好转的例子,从此这件事就慢慢变成了很多家庭到了这个时候尽量要做的事情了。
那时如果晚辈不到结婚的岁数,或者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要不就是已婚的,可能就会随便买个女人,做妾或者童养媳都有可能,所以一般这种女人进门之后地位大多不高,结局也都不怎么好,都是穷人家没有办法之下才卖的,因此现在很多人对给人冲喜这种话题有些忌讳,除非确实是适合结婚的,也有稳定的结婚对象才会这么做,因为那是有没有老人这件事都要结的婚,只是顺带讨个吉利而已,但栗晓娟和马佳铭没有这种关系,所以她父母此举相当于是把她卖了。
“哎呀,小娟,你马伯伯就是那么一说,不是这个意思,你伯母小时候对你多好你都忘了?现在她病的厉害,想看到佳铭结婚成家而已。”丁秀云在一旁解释道。
“对,对,小娟,我就这么一说,你别生气,主要还是为了让你伯母走的安心些!”见栗晓娟如此生气,马国辰也顺着丁秀云的话解释道。
“马伯伯,我爸妈只跟我说今天是和佳铭哥相亲,原本我也是不想来的,因为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可能和佳铭哥在一起,原本我想改天私下跟佳铭哥说清楚这件事的,但没想到你们直接要谈结婚,所以对不起,我只能当面拒绝了!”栗晓娟用着颤抖但坚定的声音说道,也顾不得什么父母的面子了,因为这事触犯了她的底线,如果没有陈青峰,让她和马佳铭相处交往一下她或许还可以接受,但也不可能直接谈婚论嫁的。
“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爸妈都是为你好!佳铭长得又帅,工作又好,那点配不上你?”丁秀云见她一点都不顾忌,也是生气的哭骂道,见母亲说的激动,栗晓娟也不好顶撞,终于控不住委屈的抽泣起来。
“小娟啊,不是爸妈逼你,而是你说你有男朋友,可我们从没见过啊?那个什么陈青峰是啥人我们也说不好,佳铭是我们能给你找到的最好的归宿了!至少我们了解他,你说呢?现在你伯母这样,就这么一个心愿,要不你考虑考虑?”一旁的栗宏权见女儿哭的伤心,温言劝说道,他的心里其实也不太好受,要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让自己女儿受委屈。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走进了一个穿着得体,清秀帅气的男子,让包间内的混乱一时安静了下来,栗晓娟则是不敢置信的站了起来看着来人,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她此刻心情很复杂,见到朝思暮想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当然开心,可她又不希望看到现在这幅局面,就算他有钱,可以帮助自己解决眼下的难题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