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蒜子感受到了谢芝芝惊讶的目光,她回头看向谢芝芝。
姐妹俩的目光中写满了同样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这样?
此时,峨冠博带,青衣飘逸的王枢已经走进厅堂内,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野范围内。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容色俊逸。
唇畔勾着浅浅的笑容,目光中满是讥讽。
“怎么?我助褚大人寻到了爱女,却连口酒都不准我来讨吗?”王枢站在正中央,冷笑一声对褚裒说。
褚裒眉心急跳,他扫视一周,赶紧笑道,“八郎能赏光前来,我褚府自然欢迎,来人,给八郎看座。”
仆从鱼贯而入,很快便安排好了王枢的座位。
王枢唇角抽动,他缓缓走到司马岳身侧坐下。
“能寻到小女,全凭八郎相助,我褚府上下感激不尽,昨日晚间去贵府送贴时,闻八郎去了丹杨尹府,今早我还差人去府上送贴,以为八郎事忙,也不敢叨扰,是我的过错,我自罚三杯。”褚裒话音一落,当即举起酒樽连饮三杯。
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王枢。
席上的宾客都是混迹朝野的老人,王枢被请去丹杨尹府的事情,他们无人不知。
有消息灵通的,甚至已经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没有人想到,今夜王枢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褚府的宴席上。
谢芝芝见王枢已如往日那般俊逸潇洒,悬在半空的心也缓缓沉落。
只是,王枢没有如谢氏和褚蒜子计划的那般,去北方戍边。
那褚蒜子和琅琊王成亲的事情,岂不是会发生变故?
她不安地看向褚蒜子。
“阿姊,这怎么办?”谢芝芝担忧地向褚蒜子问。
谢氏和褚蒜子应该不会被逼无奈,再出什么狠招对付王枢吧?
此时,褚蒜子早已重新微笑。
那笑容非常灿烂夺目,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转眸看向谢芝芝,低低应道:“无碍。”
谢芝芝蹙眉,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无碍?
褚蒜子竟然说得如此轻佻?
她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了?
被王枢这么一搅,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心思欣赏歌舞表演了。
大家都看看王枢,又看看褚裒和谢真石,为他俩捏一把汗。
有好事的,则忍不住笑意,坐等好戏上演。
谢芝芝瞬也不瞬地盯着屏风后那朦胧却熟悉的身影。
要不是因为这里人多,她真想冲上去问问王枢。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一定要阻止司马岳和褚蒜子成亲?
心里的疑问聚拢着,她坐立不安。
一曲终了。
她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凝滞,呼吸困难,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芋子?”褚蒜子警惕地看向谢芝芝。
谢芝芝低低地回应,“我去如厕。”
“小心。”褚蒜子嘱咐。
谢芝芝嗯了一声,从侧门离开厅堂。
站在回廊下,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总算是觉得清醒了些。
“女郎,如厕在那边。”春兰站在身后,指着黑暗处提醒。
谢芝芝苦笑:“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春兰,这里何处有笔墨?”她眸光一闪,转过身向春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