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照顾好自己。”王枢嘱咐道。
谢芝芝无语,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王枢抿唇,他继续说,“我或许,找到了你回家的办法。”
腾地,谢芝芝抬头,瞠目结舌地看向王枢。
“此事我也说不准,前番我去燕国助慕容皝攻打高句丽,在慕容皝那里,我看到了一本关于天象的书,与你所说有三分相似。”王枢缓缓说着。
他见谢芝芝满眼惊喜,便继续说:“我知道你想回家,只是那本书是慕容皝身边一位巫师的,我也只是匆忙中看了一眼,此番我回建康,一则再去劝劝阿岳,二则,我打算赴燕国求书,助你回家。”
“阿芝,无论你我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助你回家之事是我曾经答应过你的,我定会全力以赴。”王枢向谢芝芝承诺。
谢芝芝眉心急跳。
她没有想到,王枢竟然还能想着她很久前说过的事情。
“女郎,再不回去药该凉了。”远处,春兰突然开口提醒。
王枢眉心紧蹙,他担忧地垂眼看着眼前人,“你怎么了?还要吃药?”
“我……”突然,谢芝芝脸颊泛红,下意识地低声细语,“月事而已,不必担忧。”
王枢见谢芝芝突然害羞起来,他上前一步,伸手将谢芝芝揽进怀里。
谢芝芝慌张地想要推开,可王枢的双臂非常有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阿芝,就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王枢呼吸急促,声音沙哑。
听到王枢的声音后,谢芝芝便安静下来。
她忽然不忍心推开王枢了。
也许,她不应该再推开王枢的。
这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这是一个告了别或许就会成为永别的年代。
她,是不是太任性了?
“阿芝,等我。”王枢留下一句话,不等谢芝芝反应过来,已经转身跑远。
谢芝芝忡怔地站在原地,望着王枢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凉风吹在她燥热的脸上,让她从失神中惊醒。
月色如水,洒在地上泛着银光,耳畔是鸟鸣啁啾,远处宴席的歌舞与欢笑声隐隐约约在山水之间回荡,余音袅袅,久久不能平息。
夜逐渐加深。
果不其然,才第二天,王枢离开东山的消息便已传到了谢芝芝这里。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只有身边的春兰和谢范看得出来,她变得更加沉默了。
七月初,谢芝芝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由于司马岳继位当了皇帝,褚蒜子也理所应当成为了大晋皇后。
因此,谢芝芝作为皇后的妹妹,需要回建康参加国宴。
谢芝芝虽然留恋东山的自然风光,但想到回建康后也许还能再见到王枢,所以她也不打算过多耽搁,即刻收拾行李启程。
等回了建康后,她才知道,自己存的那点小心思压根没用。
因为王枢已经在半个月前就动身去往燕国了。
再次回到建康,谢芝芝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如第一次来建康一样,她还是觉得很陌生。
饶是这里有她苦心经营的铺面,有她精心布置的小院子,可这种陌生感还是如洪水一样涌来,将她瞬间席卷。
一番精心打扮后,她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芋子啊,我知你是懂事的,等下去了皇宫,一切都需依家里教你的规矩行事,千万莫要仗着你阿姊宠你,一时间得意忘形,坏了规矩。”顿了顿,谢真石继续嘱咐,“你阿姊能有今天,实属不易,做了皇后更是如履薄冰,你父亲又是个执拗的,生怕被人说我们沾了他女儿的光,如今国宴也推脱身体不适,不愿意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