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神明。

这对于三卫来说是最耻辱的事情。他们本就是为了对抗神明而诞生的，让他们皈依神明，那和践踏他们坚持二十余年的信念有什么区别。

苏梓看到了曹庆的无奈，当他踏入赵都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的机会了，哪怕是为了保密，顺天教也不会让他就这样离开。

苏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到分外落寞。曹庆现在已经完全被顺天教架住了，没有任何主动权在手上。

向神明许愿？呵，那群将人类当做贡品的东西？当曹庆告知具体情况之后，苏梓就已经确定，徐磊先前的日记写的全都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曹庆对他们献祭到底是什么看法。

苏梓来到窗外，他看着那片璀璨而又洁净的星空，心绪杂乱。

三卫与两教约法三章，而两教却私底下却肆意破坏规则，甚至违背人伦。但是三卫拿他们有什么办法呢？没办法，作为明面上的统治者，三卫需要证据来行动。但是三卫现在并没有精力收集证据。

原本用于制约两教的规则，反倒成了三卫自身的囚笼，真是可悲。

苏梓忽然感觉很悲伤，他心底涌上一阵冲动，他想要做些什么，证明他不是一个累赘，他也能帮上忙，但是事实告诉他，他什么都做不到。

“就只能这样了吗……”

就只能这样了吗？自然不是，苏梓忽然看见，那璀璨的星光不知何时暗淡下来，仿佛有什么将其掩盖，苏梓忽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仿佛群星间的某个存在投下了目光。

“至高无上的夜主，失序者，【永夜】的继行者……”

苏梓知晓了那是何等的存在，他能感受到那缕目光中的仁慈，他明白自己已经被选中，那残破的躯体正在愈合，从未出现过的神秘生机从灵魂中迸发，由意识修补躯体，这种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而那位赐予者却并不渴求回报，仅仅是因为他的意志，便赐下足以改变局势的力量。祂正在注视，似乎想看看苏梓将会用这份规则之外的力量做到什么。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承受了失序者的恩赐，也就意味着他的存在不被世界所认可，他的存在也会出现谬误，这是世界为了掩盖他的存在所做出的修正。

但这些对新生的苏梓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抬起头，看着那无垠星海，内心充斥着难以想象的惊喜与感激。对于那位存在来说，仅仅是撒下了一些碎屑，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

苏梓缓缓站起身，朝着另一边的方向看去，没想到自己这里居然有几位不速之客，要是曾经的自己，应该没有办法发现这一点吧。

“你们还真是倒霉啊，或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可以说是荣幸，能够见到夜主赐予的力量。”

说着，苏梓向前走去，他的身形在半空中荡起一阵涟漪，随后便融入空气之中，消失不见。

距离苏梓家不远处的房顶上，几个身穿黑衣的顺天教教徒站在屋顶上，他们的领头人便是白天的时候跟在曹庆身旁的那个独臂男子。

他看着逐渐远去的曹庆，语气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