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红妆不咸不淡地问道:“你养我了吗?我在你眼里就是畜生吗?”
中年女人冷哼一声:“你不是畜生是什么?在外面被人上连钱都不用给!要不是老娘仁慈给你口饭吃,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算了,钱我一号给你。” 嬴红妆不想再争辩什么了。
中年女人眼看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语气总算稍微缓和了一点:“赔钱货!果然是在外面被人养了!”
“对了,”嬴红妆叫住了想要转身回屋的女人说道,“等我成年后,咱俩就再无瓜葛。”
“你敢!”中年女人恼羞成怒地大吼了一声。
嬴红妆没有理会她,而是反身进了自己的屋中,然后把门给锁紧了,任凭中年女人在门外破口大骂。
过了一会儿,中年女人可能是骂累了,也可能是已经把她能想到的恶毒的言语都骂尽了,所以门外终于安静了。
“呼~~”嬴红妆长出一口气,她手按着胸口的护符,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对于控制情绪这件事,很少有同龄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嬴红妆的卧室很整洁,也是这个家里唯一整洁的屋子,这得益于她早就给自己卧室单独换了门锁。
当然,换的很频繁就是了。
慢慢褪去外套,在她右肘的位置包裹着的纱布显露无疑,纱布下的伤还隐隐作痛,这是下午在学校里弄的。
像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身上的伤有多少恐怕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些伤有的来自于同学,有的来自于母亲,嬴红妆对自己遭遇的一切早已麻木。
自从某件事后,她在学校就经常遭遇这种事,而她的母亲,则从她记事起就对自己棍棒相加。
嬴红妆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甚至连自己父亲姓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她的姓氏都是随的母亲,而她的母亲,对关于嬴红妆父亲的事也是闭口不谈。
嬴春燕,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嬴红妆并不想承认这个女人是自己母亲,因为自从自己记事起,这个女人就没尽过一天属于母亲的职责,就连高中的学费都是嬴红妆依靠基金会交的。
本来家里就只是依靠两个人头的低保勉强度日,嬴春燕却还一直有打牌赌钱的陋习。
如果不是民警同志们多次上门调解和警告,让嬴春燕迫不得已履行了最低限度的抚养义务,嬴红妆甚至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如果不是初三那年认识了导师,得到了基金会的帮助,或许嬴红妆连高中都不会上了。
倘若没有这些如果自己将会怎样?嬴红妆无法去想,也不想去想。
得到基金会的资金援助后,嬴红妆的生活状况改善了一些。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嬴春燕慢慢察觉到了自己女儿有未知的金钱来源,所以她开始试着向嬴红妆索要这些钱。
第一次,嬴红妆心软给了她,嬴春燕在确认女儿果然有金钱来源后,要钱要的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但无论如何,是基金会给了嬴红妆一丝未来的希望,给深陷泥潭的她送去了一根救命稻草,给迷茫的她修建了一座指路灯塔。
......
看外面半天没有动静,嬴红妆悄悄推开了房门,跑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又迅速跑了回去。
推开窗户打开风扇,嬴红妆双手抱膝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真希望快点成年啊!”嬴红妆忍不住叹息道,成年是她现在唯一期盼的事情了。
因为基金会位于太平洋的某个联邦,虽然持有华夏护照在那里可以停留30日免签,但倘若想要常住,还是需要办理签证的。
而成年后,按规定就可以独立办理签证了,到时候嬴红妆准备偷偷拿着户口本办个签证,到导师那里后就轻易不再回来。
这也是她和导师约定好的。
“等生活稳定后,每月给那女人打些钱吧。”嬴红妆无奈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学不会冷酷无情。
“那女人”指的自然就是嬴春燕,嬴红妆心里一直是这样称呼她的。
虽然嬴春燕是迫于社区和警察等各方压力,才勉强担起抚养嬴红妆的职责,但嬴红妆还是决定,以后会尽量报答她的生育之恩。
但也只是生育之恩......
夜深人静,云朵遮住了满盈的月,嬴红妆伴着月光憧憬着未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除了月亮谁也没有发现,她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