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梁明吓得一哆嗦。
等到他起床穿衣时,发现手抖得半天都扣不上腰带,还是边上的随从看不过去上前帮忙。
另一边乔夫人也得知了消息,她前天才解禁足,结果下午就把自己折腾到了公堂上,更是把他费心隐藏的秘密大白于天下。
若不是乔夫人,乔梁明也不会遇上这些惨事。因此,看到她过来,他是一点好脸色都无。
他不说话,乔夫人却忍不住:“老爷,我听说有人告你强买方子?”
乔梁明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娶了你这个惹祸精……”
自从赵家将那几个女人送到公堂上,夫妻俩已经撕破了脸,乔夫人已然不怕他:“老爷怪我把事情捅出去?”
乔梁明冷笑了一声。
乔夫人不服气:“且不说这事情不是我捅出去的,这事的根由可在老爷身上。若不是你放不下那人,哪里会有这些事?”说真的,这女人一嫁出门,娘家就不再是家了。如果夫家得靠,谁愿意回去求娘家?
她越说越生气:“这无论男女,成亲之前有个把心上人都挺正常。想当初我也有啊!但我可没有跟你似的,成了亲还惦记着别人,甚至还搞了些容貌相似的圈养起来,你倒是图什么?图人家赞你一句情深么?”
“你的所作所为拖累了这一大家子,现在你倒来怪我,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乔梁明心里明白,夫人这话是真的。但他不想承认自己有错,怒气一上来,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将人打得踉跄着倒在床上,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乔夫人痛得脑子都懵了,反应过来后头探出窗户,冲着即将离开院子的男人大喊:“你冲我发火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让郡王原谅你啊……你只敢在窝里横,就不是个男人!”
没能还手,乔夫人气得不轻,回过头又去折腾那几个女人了。
乔梁明说这些女人是机缘巧合之下带进门,而不是因为容貌才对她们另眼相看。因此,郡王当时并未发作,还让夫妻二人将这些女人带了回来。
乔夫人折腾着几个女人,骂她们是灾星,又找了刷子狠狠刷她们的脸,刷得血流遍地,几人都被毁了容貌,哀嚎声传得老远,久久未停歇。
乔梁明到了衙门之后,有个年轻人等在那里,而他在十多年前也确实买了人家的房子。说实话,若不是又看到了人,还把事情闹到了公堂上,乔梁明早已将此事给忘了。
现在有郡王盯着他的错处,乔梁明不敢争辩,当着大人的面与那年轻人商量赔偿。
然后赔了一千两。
说真的,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就是有点肉痛。乔梁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真的有种又跨过了一个坎的感觉。正想跟大人辞行,又有人来告状。
这一回说的是他当初强行纳了人家姑娘,说要给五十两银子,可结果只给了十两。
十两银子也不少了,那家人不敢与他计较。这两日听说了乔府在赔偿众人的消息,这才找上了衙门。
乔梁明能冤死。
他对自己的女人还是很大方的,当年确实从管事那里支走了五十两。这家人没拿到,要么是他们说了谎,要么就是当年的管事欺上瞒下,将剩下的银子昧下了。
当年帮他纳妾的管事已经回乡,这一时半刻的也寻不着人。再有,强纳人家姑娘可比强买铺子的罪名要重……尤其那个姑娘正是和郡王妃长相相似的女人之一,万万经不起深究。因此,他咬牙认下此事,又给了四十两。
银子不多,但足够骇人。
乔梁明又出了一身冷汗,走到了衙门外,看到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婆蹒跚着过来,头发已经花白,身子佝偻。看到衙门的牌匾后满脸是泪。
见状,乔梁明顿生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有关。他走了过去,询问之下才得知,这婆子的孙子前年在他铺子里做事,结果运气不好,拿货时从高处摔下,断了一条腿。却只拿到了几钱银子的赔偿……这事情乔梁明隐约记得一点,赔偿的事他没有亲自过问,全部交给了管事。现在看来,那管事也太死心眼了。
怎么就不给人多赔一些呢?
无奈,他又掏出身上仅剩的五十两银票,又亲自诚恳地道了歉,这才在赶出来的大人目光将老婆婆送走。
说真的,乔梁明都不敢离开衙门了。
他在衙门外站了许久,一直等到关了门,这才离开。但天色已晚,他什么都做不成,只得回府。
一夜浑浑噩噩做了不少噩梦,惊醒好几次。翌日早上,他还未睁眼,管事又来了。
看到管事慌张的神情,乔梁明就知道要糟。
“有人告您,说您强买别人的铺子,为此打伤了人。那一家人都到了。”
伤了人了,若是那家人不肯和解,他怕是要入罪。
乔梁明抹了一把脸,这两天花出去的银子比一家人半年的花销还要多。这还只是少数,因为乔府名声尽毁,普通百姓不愿意进他家铺子买货。好些外地的大客商也换到了别人家。
就算现在搞他的人收手,乔府也要大伤元气。
罢!
银子乃是身外物,先保住小命和乔府,再图其他。
这家人有些轴,和解的条件就是让先前受的伤恢复原样,乔梁明承诺帮他们请个高明大夫也不成。
人家要的是恢复原样!
要么就按律治罪。
乔梁明颇费了一番唇舌,付了三千两银,这才得以脱身。刚出门不久,就遇上了一批来讨工钱的短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