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齐采缈第一回听到父亲承认此事,在此之前,她心里还带着点侥幸,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爹,你太欺负人了。做了这样的事,还想要我娘原谅,你这脸皮可真厚。”
念着这是自己的生身父亲,齐采缈才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否则,她真要破口大骂。
齐争鸣却还是被女儿最不客气的话气得咬牙切齿:“采缈,我是你爹!天底下哪有儿女不念着爹娘好的?”
“有你这样的父亲,我觉得恶心!”齐采缈毫不客气:“今日之前,我觉得嫁给许奎这样的男人倒霉,可如今再看,娘比我要倒霉得多。”眼看父亲还要再劝,她不想继续被恶心,不客气道:“想要让我帮着撮合,你是白日做梦!别再说了,再说我就撺掇娘去衙门讨个公道。”
齐争鸣瞬间瞪大了眼,只觉得脖子像被人掐住了似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齐采缈抬步就走。
齐争鸣气得直跺脚:“逆女!你要气死我!”
已经走远了的齐采缈闻言,头也不回道:“既如此,任何我就不到你面前来气你了,反正你还有个乖巧的儿子,让他孝敬你吧。”
柳纭娘早就有了去意,在此之前让人整理过库房,此时装车很快,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装好了库房中所有的东西。她故意装走了齐府几样值钱的物件,反正是齐争鸣理亏,他哪怕知道,也不敢闹事。
果不其然,齐争鸣从下人处得知后,只敢怒不敢言。
在马车出门时,他还试图挽留。
柳纭娘本来不爱搭理,想当什么,掀开帘子道:“咱们就此分开,往后各过各的,你别再来纠缠。否则,咱们就公堂上见。就比如此时,你若再说一些让我念及多年夫妻情分的话,别怪我翻脸。”
齐争鸣劝说的话哽在了喉间。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突然就有种鸡飞蛋打之感。
程如梦已经找好了下家,二人不可能再和好。
柳纭娘有意搬走,早已在城里整理好了另一处嫁妆宅子,进门时,齐采缈抱着怀中睡熟的孩子,看着打扫得干净的院落,试探着道:“娘,这里原先租给了余秀才,你何时收回来的?”
柳纭娘并不隐瞒:“发现齐和辰的身世后。”
齐采缈沉默了下:“娘,这些年来,你受委屈了。”
受委屈的不是柳纭娘,她没有多少难过之意,只想着桩桩件件都找机会讨回来。
搬出来后,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柳纭娘的日子并没有受多大影响。许奎在翌日就追了过来。
下人禀告时,母女俩正在用早膳。
齐采缈不想见:“让他走!”
搬出齐府,下人不多,也不如以前顺手,许奎到底闯了进来,看到母女俩后,焦急问:“岳母,您搬出来,采缈母子在此只会给你添乱,让她们跟我回去吧。”
柳纭娘肃着一张脸,问:“你给的说法呢?”
许奎低下头:“我们是一家人,伤了谁都不好,我跟您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齐采缈满脸嘲讽,本来想看在孩子份上和好的她,再一次歇了念头。
“你回去吧,我要陪着娘。”
许奎欲言又止:“我娘想孩子了,你先跟我回。过两天再过来。”
齐采缈与婆婆相处了几年,对她还算有些了解,加上自己男人这神情,她直接问:“是不是觉得我和娘住在一起不好?”
许奎面露尴尬。
见状,齐采缈气笑了:“我还没嫌弃你和稀泥,你反而嫌弃我?既然咱们互相看不上,那好聚好散,和离书送来,往回你就不用操心了。”
闻言,许奎慌了:“采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柳纭娘不客气道:“你自己亏待妻子,让她生了去意,我听你这话,怎么暗指是我撺掇的?”
许奎沉默了下:“岳母,我没有这个意思。”
柳纭娘并未寻根究底,道:“没有最好。你想接回她们母子,我不拦着,让你大嫂来认错,让你娘来向我保证不再发生这种事……我自认这两样要求不算过分,如果你做不到,就算采缈想回,我也不答应!”
齐采缈赞同:“许奎,以前那些我都忍了,但事关我性命,你还想让我息事宁人,我不是圣人,做不到!”